龍吟山莊。
“夫人要生了,終於要生了,快去叫莊主來!”
不知何時,一個尖銳的聲音打破了莊裏的平靜。很快,整個山莊都沸騰了起來。夫人懷孕已經十五個月,大家都以為她永遠不會生了,想不到她肚子裏的孩子舍得拋棄肚子裏安逸的生活,想要體會這美妙而又殘酷的人間了。
莊主龍宇直的臥房裏,一個年紀在二十歲上下的女子正躺在床上大聲嘶叫哭喊著,汗水和淚水交相混雜,把她那張娟秀的臉龐浸得像一眼清泉,晶瑩的液體不斷從她的兩頰涔涔地流下。
她,就是龍宇直那位豔冠整個天水城的夫人流心雪。而在旁邊正在為她接生的,是追隨了她多年的老家人夢婆。
“用力,小姐,用力,孩子馬上就要出來了!”夢婆也是一臉大汗,滿臉的褶皺變成了一條又一條的肉槽,裏麵盛的,全是晶瑩的汗水,讓她這張老臉也泛出罕見的光芒。也不知重複了多少次這樣的叫聲,現在她的聲音已經嘶啞。
“哇!哇!”隨著兩聲清脆響亮的嬰兒啼哭,流心雪的哭喊聲戛然而止。她太累了,心情忽然鬆懈下來,雙眼一合,頓時昏睡了過去。
但是,冥冥之中,似乎有一種神秘的力量,在牽引著這位剛剛當上母親的女子,她很快又醒轉了過來。當她再次睜開眼睛,就見夢婆正從一個籃子裏取出一個嬰兒來放到她的床邊,又從她的床邊把另外一個嬰兒抱進籃子裏!
“你在幹什麼?”也不知是哪裏來的力量,流心雪立即一彈而起。這位大美人這時候臉上汗漬未幹,披頭散發的,發梢又被汗水浸過,樣子看起來真有幾分嚇人。
夢婆顯然沒有料到流心雪會在這關鍵時刻猛然醒轉,一眼看見她的樣子,嚇了一大跳,身子“蹬蹬”地向後倒退了好幾步,才收住腳。而那個尚在繈褓之中的小女娃更是嚇得放聲大哭起來。
夢婆見事已敗露,當機立斷,“撲通”一下跪倒,磕頭道:“小姐,奴婢這也是為您著想啊!”
流心雪冷笑道:“為我著想?換走我的孩子,將我母女活生生拆散,就是為我著想?”
說著,流心雪有如神助一般跳下床來,一把抱起籃子裏的小女嬰。
“不哭,乖女兒,娘疼你!”流心雪臉上閃現出母性的光芒,她修長的身軀隨著她的一雙玉臂有節奏地抖動著。懷裏的女嬰立即從這一顛一簸中找到了樂趣,漸漸止住了哭聲。
“小姐,三思啊!”夢婆跪著爬到了流心雪的麵前,抓住流心雪的衣角。
“滾,帶著那籃子裏的孩子給我滾!我不想再見到你們!”流心雪尖銳的聲音帶著無比的怒氣。在這一刻,一向溫柔大方的她,簡直就像一隻發怒的母老虎。
“奴婢一片忠心,還請小姐三思!”夢婆臉色一白,對著流心雪磕起頭來,將地板撞得“咚咚”有聲。
看著夢婆情真意切的樣子,流心雪心中也是惻然,她歎一口氣,放低了聲音,說道:“把這孩子送回去吧,我流心雪,不需要依靠一個不知來曆的孩子,來穩固自己的地位。”
“但是,小姐您可是——”夢婆並沒有放棄,繼續勸諫:“您一生隻能孕育一次。”
“那又怎麼樣?”流心雪傲然說道:“如果夫君會因為這事趕我走,那他就配不上我為他做出的犧牲,我又豈會留戀那虛無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