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餘三靜靜的坐在自家門前的雪地上。冰冷刺骨的寒風不斷的吹刮著,北方的塞波利納帝國每當到了臘月,總是一年最冷的時候,這座位於風之大陸的最北邊的國家,是整個大陸上最冷的地方。
漫天的風雪飄飄灑灑,冷冽的狂風無情的吹打著。
在一座民房前的台階上,一名大約七八歲的少年雙手抱著膝蓋,坐在地上瑟瑟發抖。他穿著一件破舊的大衣,單薄的長褲,已經破了露出幹裂的腳趾頭的鞋子。他的臉頰幹得毫無血色,像一張雕塑的臉頰,快要裂開。
滿頭黑黃的頭發,互相打著結,雜亂無章的垂落下來,嘴唇早已滿是疤痕,那是被凍後,裂開來的血凝固而成的。
“餘三,進來吧。”屋內傳來一聲中年婦女的聲音,餘三聽到後站起身來,目光呆滯的走進低矮的門內。
狹小的空間,地上滿是血跡,但早已凝固成痂。順著餘三的目光,床上一名中年男子,正鼻青臉腫的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眼含淚光的目光怔怔的看著天花板。
在床邊,站著一名中年婦女,模樣也是平民打扮。
|“三,你父親不行了,來看看他最後一麵吧,可憐的孩子。”說道最後,已經忍不住嗚嗚出聲,背過頭去。
“父親。”餘三快步向前,蹲在床邊,看著床上的父親,呆滯的目光中終於流露出一絲動容。
中年男子微微撇過頭,看著床邊一米多高的餘三,眼中的淚水終於滑落下來。
“三,父親對不起你,以後不能再照顧你了。”
中年男子愧疚的伸出右手,撫摸到餘三的臉上,眼中的留戀深深刺痛了餘三幼小的內心。
他調整了下身子,開口說道:“三,父親給你起名叫餘三,你知道為什麼嗎?”中年男子伸手撫摸著餘三的小手,注視著餘三的臉,緩緩開口道:“你是父親的第三個孩子,你的媽媽還有你的姐姐和哥哥,他們拋棄了我們倆,遠走高飛了。”
餘三震驚的看著父親,內心突然有一股酸酸的感覺劃過胸膛,不過他沒有打斷,繼續聽中年男子說著。
“這就像一個故事。我叫餘霍,十六年前,我和你母親相戀,她叫班碧琳。我和她兩年後結婚生下第一個孩子,是你的姐姐,叫餘秋水。在你姐姐四歲的時候生下你的哥哥,名叫餘躍龍。在你姐姐八歲那年,你出生了。這美好的世界讓我很幸福,於是我給你取名叫餘三,意思是你是我的第三個孩子,我很幸福,我很驕傲。”
餘霍眼中的光芒漸漸亮了起來。
“在你五歲的時候,你的母親還有你的姐姐和哥哥突然消失不見,我不知道為什麼,這個真相在我快要死的時候我也想知道,但是不可能了,我希望有一天你能代替我查出真相,然後跑來告訴我。”
他緊緊抓著餘三的手,滿臉希冀的看著餘三。
“你是父親的第三個孩子,你的媽媽還有你的姐姐和哥哥,他們拋棄了我們倆,遠走高飛了。”
“你是我的第三個孩子,我很幸福,我很驕傲。”
怔怔的看著床上的父親,餘三下意識的點了點頭,腦海中不斷的回想著父親的話,內心波瀾起伏。
“好,那我就安心了。你還小,我今生今世唯一覺得對不起的,就是你,我希望你好好活著,不要去找他們報仇,等你有實力了再去為父親報仇,好嗎?”
此時的餘霍前所未有的疲憊,那欲閉的雙眼,微弱的語氣讓小餘三感覺整個世界仿佛天旋地轉,他還隻是一個孩子,一個八歲的孩子,要讓他接受這一切,他甚至懵懵懂懂的還不知道發生什麼,隻是心中有一個念頭總在告訴他什麼,他本能的很害怕。
“父親,我知道了。”餘三眼淚流了出來,看著在床上受苦的父親,他很心疼。
“好,你答應了就好,父親此生死不瞑目,如果哪天你找到你母親了,代我跟她說一句話。”餘霍的聲音漸漸的越來越大,他右手緊握被子,大聲吼道“我恨她。”
最後一句好像用盡了餘霍的全部力氣,完全是吼出來的。
說完,餘霍雙眼一閉,頭重重的摔在了枕頭上。
“父親,父親。”小餘三激動的抓著餘霍的雙手,聲嘶力竭的叫喊著:“這一刻,他好像知道,他的父親離開他了,他再也見不到父親了。”
小餘三叫了幾聲見父親沒有反應,又爬在餘霍的胸前使勁的搖晃著,但是餘霍依然沒醒,他絕情的拋下了年僅八歲的小餘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