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周啟齋艱難的撐開雙眼,發現眼前好像有火光飄過,以為是幻覺,待自己仔細向身體周圍看去,頓時發現自己身體都飄著詭異的火焰,身上的一切都已經被燒得幹幹淨淨。周啟齋下意識的做起那套動作,想要抬起胳膊,卻發現自己的胳膊像係上了千斤巨石,沉重無比,稍稍一動便有折股斷筋的劇痛襲來。周啟齋額頭瞬間就冒出豆大的汗滴,接著就又被無形的火燒成幾縷水蒸氣。此刻,周啟齋額頭的法陣閃了閃,像有一道冰冷的液體在自己的經脈中轉了一轉,雖然隻有很短的瞬間,卻大大緩解了周啟齋被火焚燒的痛苦。
周啟齋咬緊牙關,額頭青筋暴起,忍受著非人的痛苦,開始做自己早已經做了無數遍的動作。屈臂擺尾,提膝抹腰,慢慢的周啟齋的動作一點點的加快。在此刻,周啟齋發現原來自己的動作與冊子上的有著一些不一樣的地方,那些錯的地方一點點累加起來,導致自己常常做到某處便不自覺地停了下來。在死亡的壓力下,周啟齋不知不覺中進入到一種玄妙的境界。自己不睜眼卻可視萬物,不動耳卻已達天聽。那一絲一毫的錯處被其一一發現,並加以改正。於是那動作愈發的圓潤自然,不著匠氣。似仙女起舞,似猛獸撲食,似嬰兒低語,似情人交頸,世間百態,無所不包,無所不容。周啟齋沉浸在那種發乎於內心,問道於自然的狀態中,額頭傳來的那絲冰涼也開始慢慢的壯大,漸漸的有與那無形之火一拚之勢。
如果此時有旁觀者,定會發下那一小池石乳此時已經消失的一幹二淨,那小獸也已醒來,還不忘用小爪子撓撓自己的額頭,吐了吐舌頭,像是做了什麼錯事。用小爪子在頭頂撓了又撓,最後像是下了某個決定,盤坐在地上。隻見小家夥雙腿相交,小抓心朝上,一副怪異的姿勢,若要放到如今,不知要萌翻多少腐女宅男。
周啟齋正沉浸在那若有若無的境界中,忽然腦海傳來一個稚嫩的聲音:“大怪物,你也太不要臉了,吃了我那麼多的果子,現在知道苦頭了吧。要不是我看在你還順眼的份上,用萬年石乳來化解你身體裏的朱果炎力,現在你不知道已經被火燒死了多少遍,不過你可不要得意,現在你身上炎力並沒有和石乳的寒力完全中和,而是處在對立的階段,好在你小子走了****運不知道哪裏學來的怪功夫,還進入了道家的無為境,這才讓你保住了小命,等我教你個法子,把炎力和寒力暫時化為混沌隱入氣海,先保住你一條小命吧,聽清楚了,津入咽下兮止欲火,氣從府出兮鉛融湯,陰隱於陽兮陽隱陰,兩者共生兮歸於圓,氣走玄穀兮轉大庭,覆足三裏兮過股海……”。
周啟齋抬頭望去,看到加菲貓如此坐姿,還還在腦海裏和自己說話,頓時嚇得目瞪口呆,雖然已經見了太多的奇異事件,隻道是見怪不怪,心底卻依然揣揣不安。到後來,聽說自己仍然沒有脫離危險,就隻能依葫蘆畫瓢,學著加菲貓所說,慢慢的將炎力和寒力在經脈裏嚐試融合。
然而,當周啟齋嚐試將兩股力量融合時,結果非但沒有融合,反而引起了劇烈的反彈。水與火焉能共存,在經脈裏,炎力總想把寒力吞噬消滅,和寒力何嚐不是。隻不過此時兩者能量相差不大,誰也不能吞噬誰,誰也不服誰,隻有在經脈中輪番征戰,這可苦了周啟齋。本來對於煉氣就是門外漢,自己歪打誤撞剛進門就要做這樣精細的活兒,就像讓鐵匠去繡花,不倫不類卻又不得如此,隻得按著性子做下去又哪能做好。結果就是周啟齋一會兒渾身通紅發燙,一會兒渾身紫青冰寒,前一刻還在火爐,下一刻便進冰窖,可以說周啟齋受盡了酷熱冰寒之苦。於是周啟齋邊想著法子嚐試,當他看見炎寒兩種力量相遇時,雖說主力打的不可開交,卻有著那麼一絲一縷的極其細微的能量像是水裏的漩渦一般相互糾纏分散,這似乎讓周啟齋想通了什麼,於是開始刻意的將兩股力量糾纏在一起,奈何幼童怎可牽駿馬,這樣做似乎又加劇了二者碰撞的激烈程度,疼的周啟齋幾欲昏厥。大的不行換小的,我就不信了,製服不了你。隨後就找到兩縷極其細微的能量嚐試融合,在嚐試了不知多少次後老天終於眷顧了周啟齋一次,最終將兩者相互纏繞化為陰陽魚狀隱於氣海丹田。
周啟齋不知道在此刻,他已經成為這個世界的幸運兒,它同樣不知道在他和加菲定下契約的時候有多少無比強大的存在在憤怒,在咆哮,他更不知道又有自己的無心之舉已經惹怒了自己不該招惹的敵人。如果知道自己將會麵臨怎樣的結局,周啟齋還會像現在這麼淡定麼。
也許這個大陸已經平靜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