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花了五年走遍了大半個中原,我不知道我屬於哪裏,也不知道何處才是我的歸處。我用了一年的時間讓自己定居在了江南這片土地,盡管在這個安逸靜謐的土地,但是還是讓我徹夜難寐。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我一遍一遍的讀著,直至天明。在天將亮未亮的時候才敢小憩一兩個時辰。
夜裏的姑蘇城顯得格外的美麗,蟬鳴此起彼伏。門外傳來打更的聲音,已到了子時。
“小姐,已經很晚了,休息吧!”一位穿著青色的對襟小禙子,紮著雙丫髻的女子。
“青衣,你先下去吧!”素色的屏風後麵依稀可以看見一位女子躺在軟榻上手中拿著一本書。
青衣歎了口氣,將門關上,應聲退下。
門外一位穿著紅色對襟窄袖小衫的女子看見青衣出來立馬迎了上來,“怎麼樣了?”
隻見青衣搖了搖頭,一臉的無奈。紅衣女子立馬也沮喪的低下了頭,垂下的雙手握了又鬆,送了又握緊。良久,抬起頭道:“青衣,昨天我守夜的時候又咳得那麼厲害,再這樣下去小姐怎麼熬得住,小姐總是說沒事,怎麼會沒事呢!小姐性格又倔,又不讓張叔來瞧瞧。青衣,今夜就讓我守著吧!”
“紅仁,小姐就是這個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昨夜你都守了一夜沒休息了,眼圈到現在還是黑的,你還是下去休息吧。這裏有我守著,沒事的!”青衣笑了笑,讓紅仁下去休息。
雖然已然夏至,夜裏還是些許涼意。青衣用手搓了搓她的胳膊,覺得有點冷,她看了看夜空,然後進了旁邊的耳房。
廂房裏傳來一聲又一聲隱忍的咳嗽。夜越發的靜了。
突然,外麵傳來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在靜謐的夜裏顯得格外的突兀。
“青衣,青衣…”女子一連叫了幾聲,都沒有聽到回應,想來是最近幾日他們夜裏都沒有怎麼睡,遂作罷!女子起身拿了一盞燈籠向發出聲音的地方走去。
女子在牆角根看到了一團黑影,把燈籠瞅近一看,赫然是一位黑衣男子。他拿著一把光可鑒人的寶劍,那把寶劍整個的插在地上支撐著他大半的身子。看他的樣子像是受了很重的傷,臉上沾滿了血汙,都看不清本來的麵目。他的右手沾滿了血,死死的按著胸口,一副快要暈過去的樣子,隻是他的雙眼卻死死的睜著,不讓自己睡過去。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一眼望過去像是要把人的魂魄的吸進去。
“如果不想死,就跟著我走。我不想有個死人汙了我的房子。”說罷,女子就拿著燈籠自顧自得走在了前麵,也不管後麵的人是否跟上。
女子推開房門進屋拿了一本書坐在一張桌子旁邊繼續看著,就像她從未離開過一樣。
過了一會,黑衣男子走了進來。女子頭也沒抬的說了一句,“牆角的櫃子裏有你需要的東西,那邊的床你可以躺著休息,如果傷勢太嚴重我也隻能明天請大夫。”
良久,兩人相顧無言。
“我叫秦鈺。”
“我是文卿。”
“你,…不擔心我是意圖不軌的歹人麼?”
“如果你的傷已經處理好了,大門在那邊。”說完,文卿頭也沒抬的用手指了一個方向。
“救命之恩,無以為報,今夜在此謝謝小姐,他日必定登門拜訪。”說完,就捂著傷口向大門口走去。
遠處傳來雞鳴聲,遠處的天空好像開始泛白,天要亮了。
文卿從未將這個插曲放在心上,卻不知命運的齒輪已經開始悄然旋轉。
“青衣,屋子裏怎麼這麼多血。”
“噓,小點聲,小姐剛睡著。早上我醒來就看到了,小姐睡著了,我也不好打擾,咱們快點把它打掃了,讓小姐都休息一會。”
“可是…”
“噓!”
屋外陽光正好,遠處花叢裏蝴蝶翩翩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