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開往日本的飛機上,我的心很忐忑,雖然這次旅行耗去了我人生的大半積蓄,雖然我去了也看不見櫻花,雖然我還特牛B地一個人跟著別人發團,雖然……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我就是想逃避,逃離S市,逃離我爸、逃離我媽、逃離學校、逃離高揚、逃離他……
也許,不相見是最好的,反正他也快迎來人生的大轉折了,從男孩成為男人,成為丈夫、成為另一個孩子的爹。
小小兔,隻有媽媽來疼你了……
想到這裏,又是一陣黯然神傷。
曾經有位哲人說過,婚姻是愛情的墳墓,所以結婚就是自尋死路,蔡乾你去死你去死……
但那位哲人同樣說過,雖然婚姻是愛情的墳墓,但不結婚就是死無葬身之地,所以汪小兔你沒處葬身沒處葬身……
我華麗麗地無語了,有時真佩服自己,既能同時成為甲方和乙方,自己一個人辯論著玩。
正在我糾結著到底是死了比較慘還是死了沒處葬更慘這一千古難題的時候,麵前的光亮被一道修長的身影遮擋住了。
由於他正好站在光暈的下麵,所以整張臉逆光,什麼都看不清,隻是知道這男人有一個完美的身材比例,臉是臉、腰是腰、翹臀是翹臀、胸肌是胸肌,一切男人引以為傲的東西他都有。
然後,腦子短路的我就特巴結地蹦出一句話。
“先生,特等艙在前麵,這邊是平民的座位。”
我頂著強烈的陽光,對著麵前有著修長身形的黑臉說。
“可我的座位確實在你旁邊。”
光聽到這個說話的口氣,我就驚恐地不敢抬頭。
然後,他放好行禮,坐了下來,扣好安全帶,放行禮的時候還特別在我的麵前亂晃他的美胸,我感情C罩杯都有了,死男人最近狂練健美了麼?
蔡乾安靜地坐在我旁邊,我連用眼角餘光瞥一眼的勇氣都沒有,脖子很長時間維持一樣的姿勢,就要麻掉了。
還好這個時候空姐走過來,拍怕我的肩膀。
“小姐不要緊張,飛機馬上就要起飛,請您靠後坐好。”
我麻木地點點頭,我也想啊,可是生理機能暫時紊亂。
難得我花大價錢旅行一次,還想吊個日係帥哥,順便玩個一夜情什麼的,你怎麼就來攪局,難不成醫院也放暑假?
我特別忿恨地想著,脖子仍是僵直,特別像我家小白當年動手術時被打了麻醉劑,全身僵直,蔡乾嘲諷的語調就飄了過來。
“你再不坐好,真要扭到脖子了。”
我心裏更苦澀了,我也想啊,要不是你出現,我前一分鍾還準備衝到機艙去和機長抑或是副機長搭訕幾句,調調情什麼的。你一來,我就生理無能了,我容易麼我?
終於僵直地把自己的虎背靠在座位上,兩手死命地抓著兩旁扶手。蔡乾坐在我外麵,瞅都沒瞅我一眼,就閉目養神。
這娃表現真好,沒有對漂漂的空姐亂放電,我心裏樂開了花。然後轉念一想不對,我又不是他未婚妻我樂個屁啊。接下來繼續苦著一張老臉,欲哭無淚。
我敢發誓,這是我有史以來最漫長的飛行。蔡乾每次動一下,或者是咽口口水,我就緊張得不得了,生怕他圖謀不軌,我晚節不保。所以半個小時過去,我連打個盹都不敢,直直看著他俊美的側臉。
所以說,男人長得好看不是禍水,簡直是罪孽。
已經有無數個空姐裝模作樣地扭著小蠻腰過去,有意無意地輕蹭他放在外扶手上的手臂,就希望說一句“不好意思先生,打擾到您了。”
可惜,蔡乾沒有給她們機會,從頭到尾睡得像死豬一樣,眼看他的手臂就要被磨破了,他還是沒有醒。
我心裏就急了,揩油不帶揩出傷來的,人家那是救死扶傷的妙手回春手,你們再蹭,老娘就要和你們拚命了!我此時此刻的心態絕對是一隻小狗被搶了撒尿地盤。
就在我火氣特別旺的時候,美人終於醒來,定定地看著我,臉上全無表情,隻翻動著性感的雙唇說了句分貝數不低的話。
“哥就那麼好看麼?我被你瞧得不舒服。”
接著他繼續蒙頭裝大睡。
我囧完之後再囧……他是故意有意存心以及心懷不軌的,死男人太有心機了!
不意外地,蹭他妙手回春手的空姐們都把怨恨的目光投向我。人家說,綿裏藏針,眼神中帶刺已經是以眼殺人的至高境界了。可平日裏那些溫婉賢淑、儀態萬千的空姐們,此刻眼睛裏飛出的都是一把把蹭亮蹭亮的菜刀啊,而且是切西瓜的那種,我那個遍體鱗傷啊,高空跳傘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