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漆黑的天幕死死地將孤城籠罩在其下,死寂充斥在整個荒原上。
很突兀的,一輪血色的彎月割裂天幕出現在孤城上空,狹長的彎月逐漸變得圓滿起來,然而夜夢中沉睡的人們卻是無法欣賞到這些的,直到……
血色的光華猛的充斥在整個夜空之中,仿佛漆黑的天幕狠的被無數的血色光劍所撕碎,那紅光在夜色之中是如此的奪目刺人,如同黎明時分從天際躍出的一輪紅日……
在荒野之中生存的人總是十分機警地,即使沉睡在安全的城中也是一樣。在無數被驚醒的人們的驚呼聲中,血色迅速的淡去,夜色依舊。
大荒中的人見慣了各種奇怪的事情,慌亂很快也就過去了,睡眼朦朧的罵幾句,嘈雜的罵聲過後,一切又如往常般平靜下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銀色的光輝突然散漫了天幕,一輪滾胖的圓月在漆黑的天穹中露出了頭,似乎對於先前別人搶了自己的風頭十分惱火,更加賣力的向下拋灑著光輝,似乎想向自己從沒見過麵的大哥一樣照耀整個大地。
黑暗退去,月光下的城池是如此的寧靜安詳,誰又忍心去打破,一陣大荒中風所獨有的蒼涼拂過……
“吼”
城中不知何處家畜憤怒的咆哮打破了這片寧靜,如同平靜的湖麵投入了一顆石子,泛起陣陣漣漪……
此起彼伏的吼叫不斷地響起,在人們的叫罵聲中整座城池沸騰了起來。整座城池如同被煮沸的大鍋,隻不過那不斷蒸騰翻轉的是無盡的血霧。
驚起的人們都被眼前的一切所驚呆了,原本無比溫順的家畜雙眼血紅的向他們撲來,密密麻麻,無數的血色的瞳孔出現在他們的視野裏。
慌亂的人們沒有注意到他們的呼吸變得無比的急促,全身泛起淡淡的紅光,在怒吼聲中人們撲向了迎麵而來的血色瞳孔……
能在大荒之中生存的人沒有一個是庸者,從不缺乏強壯的身體與敏捷的身手,更不缺乏一顆殺戮的心。無盡的鮮血浸滿了整座城池,到處都是殘肢斷首,森森的白骨無不向人彰顯著這裏搏殺的慘烈。
一個身材魁梧的戰士很輕易的將迎麵撲來的瘋狗的頭顱從脖頸上撕扯下來,滴滴的鮮血斷線般從手中的狗頭灑向地麵。望著那豔紅的鮮血,內心突然生出了無盡的渴望,整個身體開始輕微的顫抖。
月色下,身體上的紅光變得更加耀眼,身體開始不受控製的劇烈顫抖起來。整個身體漲大了足有一倍了,血管密布在肌膚上,血漿如洪水般奔流咆哮,最後整個身體的肌肉開始不斷地蠕動,好似長出了無數的萌芽。腦海之中全部是那豔紅的血色,大腦早已失去了對身體的控製,甚至早已感覺不到身體的存在,腦海中血色漩渦吸力猛的增大,靈魂似乎滑入血色深淵,被漩渦吞噬。
魁梧的身影在那顫抖一小會兒,然後整個身體猛的一震,眼中泛起血色的光芒,光芒之中閃現的隻有赤裸裸的吞噬的欲望,生命所獨有的吞噬進化的欲望。地上的鮮血開始倒流,被一股力量召喚著流向那不斷蠕動的身體,被不斷地吞噬。
“終於開始了!”
冥冥之中似乎傳來一聲歎息,其中卻掩藏著無以壓製的興奮,慘劇終於開始按著劇本演繹下去。
不斷地有人雙眼之中冒出****的紅光,嘶吼與怒嚎接連的響起,地上的血色流漿如溪水般歡快的向四處流去。無數的人影開始交織在一起,肉體撕扯斷裂的聲音不斷地傳來,即使周圍的聲音再噪雜依然無法掩蓋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
城內到處都是都是殘碎的軀體,然而即使身體破損不堪,身上的肌肉仍在不斷地蠕動著,直到絲絲的血色光華被抽出流向他處,隻留下一堆幹癟的肌肉和螢光閃動的一堆白骨,在大荒蒼涼的風中訴說著不盡的淒悲……
隨著時間的推移,沸騰的城池逐漸開始冷卻下來,嘶吼聲也變得稀少起來,,但風中偶爾傳過來的肉體撕扯的聲音仍然令人心顫不已。
幾十道血色的光影在城池中飛速的閃動著,不時有幾道身影交織在一起,隨即傳來肉體劇烈碰撞的聲音,在死寂的荒野之中顯得格外刺耳。
城池幾裏外的小土坡上四個黑色的身影靜靜地站立在那裏,神情略帶興奮地望著城池中的廝殺,如同欣賞一場讓人熱血沸騰的表演。四個人的身影站在光禿禿的坡崗上卻並不讓人感覺十分突兀,仿佛四棵古樹,與周遭夜色自然地融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