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點,娘,小心點。”一個十來歲的少年攙扶著一個略顯老態的三十來歲的婦女,氣喘籲籲的行走在狼毒山邊緣,在少年腰間還插著一把一尺長的短刀。而在他們前麵不遠處,是一個略顯清瘦的中年人,腰間插著一把半米長的短刀,懷中抱著一個熟睡的嬰兒,一雙有神的雙眼,四下觀望。明顯可以看出這是一個經常入山,機警、幹練的老獵人。他時不時的回頭,看一下不遠處的母子。
“心遠娘,在堅持一會,到前麵泥石坡就可以休息一會了,這兒天一擦黑就常有野狼出來覓食。咱還要再快點。”中年人催促道。
“爹,前麵不遠就到泥石坡了,天還早呢,休息一下吧,娘都累啦”少年喘著粗氣央求道。
伍德拍了拍懷中熟睡的嬰兒,又揚起頭透過茂密的枝葉縫隙看了看剛剛西斜的日頭,回頭看了一眼臉色發白,氣喘籲籲的婦人,四下觀望了一陣,見並沒什麼動靜。“心遠,扶著你娘到前麵歇歇吧。”他指著不遠處的一塊空地道。
“哦,好嘞!”伍心遠麵露喜色,攙著他娘在那塊平地上席地而坐,還時不時的捶兩下他的小嫩腿。而伍德則站在妻兒身旁,警惕的注意著四周的風吹草動。
“娘,這次姥姥病重,你說能治好嗎?”心遠擔心的問道。
“誒!”心遠娘長歎一聲說道:“你姥姥一輩子沒享過福,你姥爺死得早,她一個人把我們姐弟倆拉扯大,年輕時操勞過多,這一上年紀,就這病那病的,你舅舅一心迷戀武道,也不知道關心照顧你姥姥,咱兩家離得遠,我也不能經常去看她老人家,嗚……嗚……。”心遠娘說著竟然哭出聲來。
“好啦,他娘,別難過啦。老人家吉人自有天相,這個難關一定會過去的。等她的病有點起色了,就把她接到咱家來住。”伍德如此說道。
“是啊,娘,爹說的對,姥姥一定會好起來的。”小心遠也安慰道。
心遠娘這才止住哭聲,擦了擦眼淚,又是一聲長歎“唉!希望如此吧。”
正在這時,忽然“嘩啦、嘩啦、哢嚓”的響聲傳入伍德耳朵裏,數十年的狩獵經驗告訴他,這並非是風入叢林的聲音,而是有生物在接近他們,而敢於接近他們一行人的生物,最有可能的就隻有一種——狼!因為,在這狼毒山裏最大最多的野獸就是狼了,其他一些猛獸都是生活在狼毒山深處,那裏已經很接近遮天原林了,它們很少到外麵來。
一念至此,伍德反手把嬰兒遞給了心遠娘,然後,“唰”的一下把短刀抽了出來,陽光透茂密的樹葉,照射在冰冷的刀刃上,反射出刺目的寒光。
心遠見父親把短刀抽了出來,也趕快把腰間的短刀抽了出來,湊到伍德身旁,還沒來得及說話,伍德已經說道:“有狼來了,應該有兩個。”聽說有狼,還是兩個,對於早就想隨父親進山,卻又總是被父親訓一頓的心遠來說,是無比激動的,但是也不可避免的生出淡淡的恐懼感,畢竟是第一次遭遇野狼,所以他的雙臂微不可察顫抖了一下。“別緊張,還記得我以前怎麼教你的嗎?在深山老林中,無論遇到什麼情況都先要冷靜,隻有這樣才能做出最準確的判斷,隻有這樣你才能活的更久,先退到你娘身邊,見機行事。”
伍德剛剛說完,從前方灌木叢中施施然的走出一匹一米多高的巨狼,“從深處走出的老狼,麻煩了!心遠,小心四周,應該還有一個,護好你娘。”伍德微微弓起了身子,又下意識的握了握手中的短刀,隻見,老狼慢慢的繞著伍德等人來回踱步,似乎在等最佳時機,時不時的呲牙發出低沉的嚎叫。伍德一瞬不瞬的盯著老狼,隨時防備著老狼的突然襲擊。
狼性機警而殘忍,狡猾而凶狠,雖然,從深山出來已經兩天沒獵到食物了,可它依然不急於攻擊,徘徊於獵手與獵物之間二十幾年的生涯,讓它感覺到眼前這個獵物,並沒有那麼容易到嘴,最重要的是——它已經老啦,連日來的饑餓,更是雪上加霜。所以它必須等待,等這個人類放鬆警惕的瞬間,再一擊必殺。
“嗷……嗚”一聲稚嫩的嚎叫從不遠處的灌木叢裏傳來,聽到嚎叫聲,老狼眼中閃現出一絲不耐,這聲嚎叫是在催促它,數日不進食它還能受得了,可是它的孩子,那個剛滿六個月的小狼卻不行,要不然它也不會選擇來攻擊伍德一行人,它沒有絕對的把握幹掉這個看上去非常精悍的人類,不過它沒有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