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退了下來,就好好在我這三藥鋪子打下手,瞎折騰什麼勁”說話的是老羅,一個矮胖長滿絡腮胡子的中年大叔。
看著平躺在床上,臉頰蒼白清瘦的陸寧,老羅語氣中充滿責備,臉上的擔憂明顯可見。
“再暈倒幾次,你的小命可就沒了。”
“老羅,我明白,可是、、、、、、”雙手疊在腦後,眼神直勾勾的盯著灰黑的屋頂,瓦縫中透露出的一絲光亮,斑駁閃現不定,飄渺悠遠,人的神思也隨之遊蕩遊走,隔著瓦頂仿佛能看見天空,能看見那傳說中的都城,能看見世人口中描繪的奇妙景色、迷蒙的美人。
“我們這種身份,想得越多,隻會讓自己越痛苦,”十八歲的老羅也曾盼望過絢麗波瀾的世界,壯闊浩瀚的人生,一看陸寧悠遠發光的眼神,便知道其心中所想。
被硬生生的拉扯回來,陸寧臉上的容光變成了冰霜般的冷峻,不是因為老羅,而是自己的困局,這種困局讓自己身份卑微,這種困境才讓自己向往的美好變得破碎,這種困局死死的鎖住了自己的命運。
這種困局往大了說就是靈氣大陸世代傳承的世襲家族製,真到陸寧自己,那就是日益僵硬的草灰火血脈。
無論是讓人痛恨的世襲家族製還是草灰火血脈,根本問題還是在血脈上。
靈氣大陸相傳至今,都被稱為龍的傳人,傳說是真龍化作了靈氣大陸的山山水水,孕育了萬物,開啟了靈智,激蕩著靈氣,哺乳著世人。
真龍是傳說,有人聽過無人見過,真龍的信仰卻深深的烙印在靈氣大陸每個人的心中,毫不動搖。
真龍的信仰讓人相信,血脈傳承才是一個人、一個家族存在的方式,才是我們活下去的動力和意義。
因此,血脈傳承的久遠和強大被認為是衡量一個人在靈氣大陸的價值,血脈越久遠越強大,則受盡世人尊崇享受無數資源和便利,血脈弱小者隻能卑躬屈膝求生存,至於那些沒有血脈的人遭受的則是奴隸般的待遇。
靈氣大陸起始,每個人都身負強大血脈,但在千百萬年的時間流逝中,死亡、通婚、戰爭、疾病、災害等等無數的原因,血脈不斷流逝和消亡,時至今日,真正流傳下來的原始血脈寥寥無幾,尚在流傳的那些強大血脈大多受都是夾雜後天醫療的手段。
血脈的消亡導致了兩個結果,第一個就是家族的改變,原本的家族都是根據同根同族的血脈來傳承。血脈散盡後,天下大才者,不斷研究和探索,終於形成了除血脈以外的其他家族傳承方式,其中以秘法、秘技和秘術這三種為主。
秘法采用獨特的靈力運轉法門,在靈力運用上百變多端,常見的能起到增強或消散靈力作用,至於其他作用則百變難測;秘技,則是對各種技藝的詭異運用,例如七大家族的朱家說白了就是一木匠,川府聞名的變臉和吐火原本就是一雜耍,但如今都成了令人敬畏和恐懼的手段;至於其中的秘術,多以可怕和陰毒聞名,修煉者都是一些異教徒或者蠻荒蠱毒之人。
血脈消亡的的第二個結果,就是醫療手段的介入,在靈氣大陸,煉丹術早已沒落,煉丹師更是一種卑微可笑的職業,與煉丹師相反的則是醫師的昌盛和追捧,其中醫師最為人稱道的地方就是能夠提取草植或蟲獸的血液提煉加工變成人工血脈供人吸收煉化,隻是這種人工提煉血脈的手段太過血腥和殘忍而且手段還不完善,一旦出現意外,服用者死亡的可能性非常大,所以,人工血脈不斷被人詬病。
盡管人工血脈弊端十分明顯,還是有無數人和家族爭相追逐,每一份出世的人工血脈都被賣到天價,原因很簡單,血脈就是衡量人的標準,血脈就是能夠變強的希望,對於武者來說,變強二字就是最致命的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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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寧身負的草灰火血脈就是一種人工血脈,但實際上草灰火根本不能算是人工血脈,因為它能被人吸收的成分很少,而且隻能使用三年,三年之後如果不能完全清除留在體內的草灰火血脈,則會導致靈脈堵塞血脈淤積,仿佛被大雨淋濕的草灰,變成一團團稀泥一般停留在體內,這期間武者不能運轉靈力甚至不能幹重活,否則就會出現暈厥的現象;如果再過三年,還是沒能清楚體內的草灰火血脈,那麼武者就會出現血脈石化靈脈撐爆最後痛苦而死的結果。
草灰火血脈作為一種被廢棄的人工血脈,之所以有人用,那就是服用後能持續增強武者力量而且對木火兩種屬性的功法武技都有增幅作用,還可以從口中噴出一股強大草灰火來攻擊敵人,無論是哪一種對於需要搏命的武者來說都是一種救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