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就這麼定了,”梁帥拍板。
“可這不合禮製,”梁二也不想兒子孤身一人,可更不想他被人非議。
“此事,乃是我一人所為,你們皆需聽我之命。”
“便是有事,我擔著就是。”
梁帥道:“康兒一個人管著這麼大的江山,實在太過辛苦。”
“若膝下有子,百官心中安定,才能實心辦差。”
梁二沉默。
他很明白,梁帥說得確實就是當下的情況。
隻是
人言可畏啊。
梁帥拍了拍他,“康兒那邊,我去說,福娘那邊,你去講。”
梁二緩緩吸了口氣,點頭。
娘子那邊,隻要對兒子好的,就沒有不同意的。
他隻是擔心阿耶一世英名,怕是要被這毀了。
他想了想,還是將憂慮言明。
梁帥笑了。
“到如今,我還怕這個?”
“從打康兒坐上那個位子,那些吃不著葡萄的就已經罵開了。”
“隻不過,他們不敢言之與口,隻能在心裏嘀咕。”
“我權當不知就是。”
梁帥擺手。
“且這麼久了,我也想開了。”
“要罵就隨他們吧,隻要百姓和樂,衣食無憂,兵士沒有後顧之憂,那些虛名又算得了什麼?
梁二舒心的吐氣。
阿耶能想明白這點,真是太好了。
兩人各自行動。
沒出三天,梁康和柳福兒便都同意梁帥提議。
很快的,宮裏開始往田家走禮。
待到成親當天,田娘子被一架轎攆接進宮裏。
因著熱孝,一幹冗長的禮數全數抹掉。
兩人拜了天地,祭了祖宗,便算禮成。
入夜,梁二和柳福兒並肩,望著遠處通明的殿宇,很是感歎。
“一晃,康兒都已經成親了。”
柳福兒勾唇。
“康兒都已經二十多了,旁人家的小郎像他這個年紀,早就兒女繞在膝下了。”
“他是生被咱們耽擱了。”
梁二點頭。
這些年,為了收複幾地,耽擱的又豈止康兒這一樁。
不過……
梁二轉頭看柳福兒。
兩人成親的情形,還在他腦中。
那時的她明媚俏麗可人,而今都以成為婦人的嫵媚和妖嬈。
柳福兒察覺他視線,側頭。
“看什麼?”
“沒什麼,”梁二環住她。
“就是覺得時間過得好快,一眨眼,你和我都老了。”
柳福兒失笑。
“怎麼,難道你覺得很慢?”
梁二十分認真的看她。
柳福兒慢慢收了笑。
“有時覺得好快,便是月餘也覺得就隻一瞬,可有時,又覺得好慢,明明隻一個時辰,卻堪比一年那般長。”
梁二垂下眼,明了柳福兒所言難過是何時。
他心頭愧疚,卻無法言說,隻能用力再用力的抱住她。
柳福兒順著他力道,貼緊,兩臂輕輕環抱他,將頭擱在他肩膀。
好在,一切都過去了。
而今,她萬事不許操心,想如何便可以如何。
翌日,梁康帶著田小娘過來拜見。
柳福兒遞上一早準備的賀禮,笑道:“我就不多說了,隻盼你夫妻和美,把小日子過好就好。”
梁二瞧出柳福兒有話跟田小娘講,便板著臉,拎著兒子去外麵訓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