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是漆黑的。
樹欲靜而風不止,那扇小窗邊的燭光也搖曳著,忽明忽暗卻沒有熄滅。
大院中,除了這窗邊的微弱燭光外,再沒有一絲光亮,但陰暗中,卻有著殺機一重重。
刀似乎還不是時候出鞘。所有人都在等,等窗邊的人先動手。似乎隻有他先動手了,他們才能叛得心安理得。
那窗邊有個中年男子正襟危坐著。他那深邃的雙眸似乎有著能把人心看透的能力。但是,他還是看錯了,看錯了最重要的那個人。
院子裏的人在等他動手,而他,卻在等那個人。他知道那個人會來,不是因為他們曾經情同父子的情分,而是為了殺死自己。他雖然不年輕了,但也不老。殺他,那個人還是要廢一番力氣。
大院的高牆外,埋伏著另一隊人馬。人數不多,卻個個都散發著迫人的殺氣。這殺氣讓人不禁覺得,他們無論何時動手,都會是這場螳螂捕蟬中的黃雀。
吱···門被推開了,隻開了一條縫,很容易讓人以為是風吹開的,但是他知道,是那個人來了。
他慢慢轉過身,緩緩站立起來,注視著那開了一條縫的門。該來的總是會來,現在,那個讓他等了大半夜的人終於來了。
“義父,久等了。”門被完全推開,門外一個年輕男子,著一身黑衣,漫步走進屋內。他的雙眸不深邃卻有著一股讓人窒息的淩厲。
“還好還好。”嘴上雖這麼客套著,但天宗心裏卻騰起一股怒意。不錯,那個中年男子正是大陸上兩大強權之一,黑暗最大家族天氏的族長,天宗。而他的表兄,就是黑暗十大法王中位列第4的天狂。如果不是認了這個逆子,就憑黑暗第一家族族長的地位,自己也許可以好好享享清福吧。
但是,一切事情都沒有如果。他看錯了人,收了這個逆子,這個逆子買通了天家所有護衛,隻為了殺了他謀位,而現在,他正站在自己身前,準備動手殺了自己。
天宗當然不會任人宰割,否則他也坐不到這個族長的位子。原本隻有他一人的小屋,突然從梁上躍下4人。4人均是一身輕甲,帶著白貓麵具。
那個年輕人看到眼前猛地多出的4人,瞳孔微縮,然後麵帶輕笑地說:‘原來你們在這,還以為你們望風而逃了呢。其實我早該知道,作為義父最得力的4個親衛是拚死也會保衛主人的。不過也好,我也就不必追遍大陸將你們趕盡殺絕了。明年的今天,就是你們的祭日。’
說著他雙手結印,“起!”轟···這個小屋拔地而起。窗台那截蠟燭也飛了出去,卻沒有落地,而是穩穩停在一個劍尖上。
可是屋內屋外的人卻都沒注意到這截蠟燭,屋子飛起就是一個信號,一個眾人等待已久的信號。
4個親衛將天宗護在中間,將刀光劍影止於天宗身周一米之外。
隱藏在院內的人真多,但是雖然多卻都是沒什麼身手的兵丁。這些兵丁自然不用天宗親自出手,天宗要等的,是在炮灰死的七七八八後,與那逆子和逆子手下幾個高手的對決。這些兵丁,隻是為了消磨他的查克拉罷了。他當然不會這麼傻,將珍貴的查克拉用在這些個兵丁身上。
錚···聽著刀劍相交的聲音,在這鮮血遍地的大院裏,天宗不禁有點恍惚。記得他認識那個逆子的時候,也是在一個夜裏,地上的鮮血也不比現在的少,那個少年杵刀而立,刀上鮮血基本幹涸,隻留下猩紅的痕跡。
天宗一行十數人,本來是參加完宗族會晤連夜趕回的路上,隻是恰巧,路過了那裏。過去了那麼多年,當時具體是什麼情形天宗已記不清,隻記得那個少年的眼神,那份剛毅和堅韌,讓他不禁看到了自己年少時的影子。誰又沒有幾次年少輕狂?於是,在得知少年被仇家滅族後,他不假思索的將他帶回了天家,不久後收他為義子,改姓天單名一個問,將他視為己出。天問也不負他所望,幾年間,這個天家大少爺聲名鶴起,不止是因為天家大少的身份,更因為他高超的身手,冷酷到幾近無情的手腕。
紅顏似乎永遠都是禍水。天宗天問父子二人的決裂,便是因為一個女人。
用天問的話來說,那個名叫雨瑩的女子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美的傾國傾城。但是,天宗的情報部門卻查出,那個雨瑩其實是冥毅派到天家的間諜。冥毅何許人也?冥毅正是黑暗中權傾朝野,10法王排位第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黑暗死靈法王。而他和天狂的關係從來不好,兩人均是擁兵自重,對對方是欲殺之而後快。這樣一個女人,當然不能留。但是,也不好殺。因為天問處處護著她。於是就有了那一出借刀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