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死一般寂靜的黑暗中,一道身影站在那,臉部被薄薄的灰霧所籠罩,看不清麵孔。身影佝僂,如同一個遲暮的老人,但是渾身卻散發著一股威壓,如同一頭蠻荒巨獸站在那一般,讓人忍不住想顫抖,跪伏在他麵前。
“人、妖兩族不可交,孽種必死!”
一道聲音從灰霧中傳出,整個黑暗的空間都為之一震,一道可見的波紋,向前傳出。聲音不大,但卻讓人升起一絲違反的感覺,似乎那人說的就是聖旨,就是天地的意誌。
淩晨,滿天繁星仍高懸在天空中,天邊剛泛出點紅斑,在伏龍大陸飛羽國與誅仙國的交界處有一座山,山頂像是被人一刀切掉似的,故名平頂山。
平頂山山腰處,忽然一個長約百丈的黑色光團出現,降臨在山頂上。
黑色光團慢慢消失,隻見四根粗達十米的土黃色的巨柱落在地麵上,整個山峰都為之一震。柱上子布滿了如同蛇鱗一般鱗片,隻是比蛇鱗要大的多,每一塊鱗片有一麵牆一般大小,鱗片上刻滿了花紋,如同最精美的圖畫一般。在柱子的下方,四個放大版的馬蹄落在地麵上,踩得周圍的地麵都因此下陷了幾米,形成四個小漩渦。
沿著巨柱往上看,隻見在四根巨柱的頂端,一道寬足有三十多米,長約百米的拱橋壓在四根柱子上。拱橋通體土黃色如同熊腰一般,往後延伸,越來越細,漸漸一條牛尾出現,耷拉在地麵上。
往前,隻見一個巨大的龍頭出現在前方,在龍頭上兩個巨大的足有數米長的鹿角向上立起,龍頭前方,一對巨大的方圓近一米的黑色眼睛,如同獅眼一般,環視著周圍。
龍頭、鹿角、獅眼、虎背、熊腰、蛇鱗、牛尾、馬蹄,這頭野獸活像是一個各種野獸身體器官的集合體,但是卻沒有任何不協調,反而讓人感覺到一種力量的美感。
野獸隻是靜靜地趴在那,就有一股讓人顫栗的氣息散發出來。但是此時在這頭野獸的身上,卻布滿了一條條長達幾十米的恐怖傷痕,傷痕處不時冒出一絲絲藍色的火星,似乎在野獸的體內有什麼在燃燒似的,但在傷痕周圍卻又有大量的冰晶。
黑色的鮮血從傷痕處冒出,如同泉湧一般,原本土黃色的鱗片在孤冷的月光下泛出一片黑色的幽光。
野獸神情低靡,眼皮耷拉著,如同小山一般的腦袋伏在手臂上,不時從嘴中咳出一大片血霧,如同在下血雨一般,將下方的樹木都給染成了黑色。
“文兒...咳...以後我恐怕就沒能力再繼續保護你了...咳...你要照顧好自己,好好將我們的孩子養大。”
忽然,野獸竟口出人聲,向下方說道。在野獸的前麵站著一個女子。女子長相秀美,一身綠色霓裳,渾身都散發著一股祥和,如同濟世救人的菩薩一般。
但此時女子卻是以淚洗麵,懷裏還抱著一個一歲左右正酣睡著的嬰孩,一滴滴晶瑩的眼淚不停地從臉上滑落,“升哥,你別再說了,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你就不會被族人趕出來了,就不會這樣了!”
忽然,就在這時,不遠處一個兩米多高的繚繞著無盡藍色火焰的光團出現,但在火焰的周圍卻沒有一絲炙熱,反而散發出了無盡的寒冷。
“快走,文兒,快走!”看到火焰光團出現,野獸猛地大吼著,渾厚地聲音震得整個平頂山都似乎顫抖了一下,遠處樹林中無數飛禽走獸四散狂奔。野獸站起身來,渾身散發著一股敦實厚重而狂暴的氣息,再也沒有之前的一絲低靡。
叫文兒的女子卻並沒有走,她將身子慢慢靠在野獸粗壯如同通天玉柱般的後腿上,輕輕地撫摸著懷中的嬰孩的額頭,幽幽地說道:“都逃到凡界了,他都能追來,我們還能逃到哪兒去。反正都是死,為何不讓我們一家三口死在一起呢,至少我們還能有個伴。寶寶,你說是嗎?”
聽著女子的幽聲,野獸如山般的身體一震,回頭向女子和女子懷中的嬰孩看去,銅鈴般的獅眼中充滿著不甘,愧疚。
“嘿嘿”火焰光團消失,一股冷幽幽的笑聲從中傳出,“齊日升啊齊日升,你好歹也是五聖族的天才,雖然你自甘墮落,被逐出了五聖族,但也不至於見識連一介女流都比不上吧,還想逃走,你以為你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嗎?嘿嘿,想死在一起?不好意思,被我冥火功殺死的人都會死無全屍,隨風而散,你們就別想死在一起了。嘿嘿”
前方一名人類男子站在那。隻見他全身被一層藍色火焰所覆蓋,背後背著一把通體藍色的長劍,相貌雖然英俊,但卻充滿著邪異,殘忍地扭曲在一起,大笑著。
男子滿打滿算也不過兩才米高,麵對著高四五十米,長近百米的齊日升卻在肆意大笑著,反觀齊日升,卻四肢立起,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顯得無比的怪異。
“冷焰,五聖族的事還輪不到你來說,今日要不是我連番大戰,被你們圍追堵截,你以為你能如此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