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分鍾後,胖子擦了擦額上因為緊張留下的滿頭汗,見莊彌生又暈了過去,但呼吸順暢,眉頭平順,胖子籲了口氣,知道他這回算是保住命了。
一側身子見到南裏熏的手臂上還留著血,胖子有些過意不去便道:“你把手拿出來我替你包紮下傷口。”
南裏熏搖了搖頭拒絕了胖子的好意,她溫柔地撫摸了一下莊彌生的額頭忽然輕聲問了一個問題:“他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呢?”
胖子一怔,心道這年頭英雄救美難道這麼好使?隻一回這小妞就愛上我老弟了?他很快回過神來反問道:“你為什麼這麼問?”
南裏熏看著眼前這張清秀而倔強的臉,不禁又回憶起幾個小時前令她畢生難忘的場景:
莊彌生並沒有太多的計劃,他隻憑著一腔驍勇就孤身闖進了皇冠酒店的302號房,不出意外,那兒早給他設下了一桌鴻門宴。
莊彌生當時踢開房門,看著蛇七和他那班磨刀霍霍的泥鰍說了這麼一番話:“你想要的不過是我從陵墓裏帶出來的東西外加好好地羞辱我一頓,我現在來了,你可以讓她走了,她隻是個局外人。”
可惜蛇七並不是個好說話的人,他想要一箭三雕,陵墓裏的寶貝、南裏熏以及羞辱莊二,他都想要,而且他為刀俎,人為魚肉,很明顯他的目的能輕而易舉地達成。
他讓那些小泥鰍扇了莊二十個巴掌,莊二忍了,他往莊二身上澆啤酒扔煙頭,莊二受了,他讓莊二從他胯下轉過去,莊二認了,可唯獨當蛇七罵到莊二父母時,這個沉默的少年郎卻忽然變成了狂暴的荒原狼。
莊二一拳打爆了騎在他頭上的蛇七的卵蛋,然後又以命搏命,在挨了好幾刀被打了不知道多少拳的情況下,生生用啤酒瓶敲破了五六個人的腦袋後嚇住了這幫龜孫子。
之後的情況就是他拖著被牛皮繩縛住雙手的南裏熏衝出酒店開車跑到了這兒,胖子聽完南裏熏的敘述,從口袋裏取出一包中華點上後席地坐到了鵝卵石上,他深深吸了口煙,他想說莊二仗義、豪爽為人又正派,可話到嘴邊胖子想了想還是覺得這樣說比較好:“他是個值得深交的朋友。”
回想起在酒店裏絕境逢生的欣喜,小哥在人胯下受的屈辱,再想想兩人不過是萍水相逢的交情,南裏熏沉默地握住莊彌生的手附和道:“他確實是個值得深交的朋友。”
可惜留給兩人感慨的時間不多,陳老九走到他們跟前提醒了他們一句:“等天亮的時候這兩部車就會被人發現,到時候老蛇也就知道我們躲進了山裏麵,所以現在我們的手腳必須要快。”
南裏熏抬頭瞧了一眼,看到陳老九的裝扮總覺得自己像在哪兒見過他一麵,可一時間想不起來,南裏熏便問胖子:“這是誰?”
陳老九笑了笑自我介紹道:“我叫陳老九”,然後他又指著左右的胖瘦頭陀道:“這是我的兩個弟子,瘦的叫李道一,胖的叫孫佛二。”
瘦竹簽嘿嘿一笑殷勤地跑上去看著南裏熏指著自己鼻尖道:“我們在列車上就坐你對麵的對麵,還有印象嗎?”
南裏熏又仔細地想了想,這才恍然大悟道:“原來是你們,我說看你們的模樣總覺得有些麵熟。對了,我叫南裏熏。”
說完南裏熏又補充道:“不過陳九爺我們為什麼要進山?現在小哥這狀況得趕緊送醫院才是啊!”
“按我的輩分倒也當得起你一聲九爺。”陳老九背負雙手看著延綿起伏的大山道:“要想送醫那是不可能了,你們現在捅破了西安的天,你信不信就算你們跑到公安局人都能給你無聲無息地扭送出來?目前唯一能躲的地方就是這些毫無人煙的大山,而且我也跟胖子說過了,這次隻要你們幫我進山裏找到一樣東西,我就幫你們壓下今兒這樁事。”
“現在這小哥昏迷不醒,但我想他已經去過那兒一趟,沒理由不答應我的條件,而女娃娃你如果不想一出去就被人抓到先奸後殺最後拋屍在河邊,我勸你還是跟我們一道進山為好。”
南裏熏見陳老九將情況說得這麼嚴重便有些不信,她扭過頭看向胖子,誰知胖子卻是點點頭承認了陳老九說的情況。
“自古有光便有暗,有正便有邪,這是老祖宗傳下的亙古不變的道理。你也不用懷疑我在誆你,說實話,你們幾個人中我在意的隻是那小哥而已。隻不過這小哥似乎是個很重情義的人,要是拋下你們恐怕那小哥醒過來後也不會答應,所以我這才決定帶上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