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外公的古怪遺產和會魔術的表弟(1 / 3)

“您的意思是說,外公給我留的遺產,就隻是這卷東西嗎?”言樂水拿著手裏的那奇怪的卷軸,輕輕撇了撇嘴角,眉毛一揚,看著這才第一次見麵的舅爺問道。

說它奇怪,是因為言樂水從未見過這樣的卷軸,二十幾公分寬,展開了大約有六七十公分長的卷紙上,三十幾張寫滿了字的渙黃紙張,奇怪的分層疊著,看起來像是一張張粘在背紙上的。

自己可是從沒見過這玩意,外表卷得像副畫一樣,可裏麵卻是一頁一頁的,說是書吧,但誰會把書作成這樣,吃飽了撐著的嗎。不過,看它那渙著黑黃顏色的紙張,和紙麵上不多的蟲蛀小洞,應該是有些年月了,說不得,還真的值不少錢呢!

李貴沒吭聲,閉著眼端坐在椅子上,像是在想些什麼。

空蕩蕩的客廳裏,隻有言樂水和李貴倆人,家人都被李貴支開了。

言樂水見李貴閉著眼不吭聲,幹脆也眯著眼。什麼意思嘛,電話裏催又催得急啊,說是外公留了一筆遺產,要自己過來交接。接到電話後,還很是興奮了一整日,以為怎麼著也會是一筆不小的存款或是房產、古玩之類的,急急的向單位請了假,趕忙的飛到宜賓,再坐了好幾個小時的大巴來到筠連縣,會合來接自己的表弟,搭著農用車又晃悠了幾個小時才來到孔雀鄉。

來的路上就想,這從未謀麵的舅爺硬是要得,外公都去世十幾年了,舅爺卻都不貪財,巴巴的催自己來交接遺產。

他不說,誰知道啊,外公在世時提都未提過這回事,就連四川有這門親戚都還是前幾年老媽無意的提了一下。也許,留下的東西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吧,可轉想又覺得,如果不值錢,幹嘛要自己親自來一趟呢。

老房子估計是有一座的,不過鄉下嘛,自己是不會去住的,看在舅爺給自己守了這麼些年的份上,就讓給他好了,他自己不住,不是還有兒女嘛,聽老媽說過,這個舅爺家境很是不好。偏遠山區嘛,窮是窮了點,自己不在乎那鄉下的房產,可對舅爺他們鄉下人來說,應該是一筆不小的財富了。

至於錢嘛,自己那是要的,甭管多少,如果還有什麼古玩玉器之類的,那就,那就……反正到時看了再說吧。

一路上,言樂水盡想這些了。

結果這下可好,預想的什麼都沒了,就一個不知道是什麼玩意的卷軸。

不會是,言樂水想,不會是舅爺一家吞了外公留給自己的遺產,拿一破玩意來蹂戲(長沙方言:戲弄)自己吧。可又一琢磨,也不對啊,要是真的占了去,又何苦通知自己一趟呢,難不成是在拿自己開涮?也不至於吧,再怎麼說也是親戚啊。雖說自己沒見過麵,可那也畢竟是外公的親兄弟,老媽的親舅舅啊!

不對,既然是外公留下的遺產,為什麼外公一直到去世時都不提呢,為什麼不告訴老媽而是通知自己?有點古怪。

來的路上沒想別的,光想著有多少錢多少物件去了。言樂水見舅爺還是不吭聲,忍不住睜開了眼,又看向李貴,希望能從他臉上看出什麼來。

一張幹裂、粗糙得向鬆樹皮般麵無表情的臉上,卻絲毫看不出什麼所以然來。

“你以為,你外公給你留下的應該是錢物吧。對嗎?”李貴好像感覺到言樂水在看他,甕聲的說道。

言樂水沒吭聲。不是故作深沉,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接口。從煙盒裏掏出一支煙來點上,猛吸一口。

“你知道為什麼我姓李,而你外公姓田?”李貴見言樂水不答話,也不多說,隻是自顧的問道。

“聽我媽說,外公是隨曾外婆姓的。”言樂水答到。

聽到這話,李貴睜開了那雙閉了良久的眼,看了看言樂水,才緩緩說道:“那是你外公為了給自己安一個不同的身份,才後來改的姓。雖說是改了姓,可也的確是改成了你曾外婆的姓。”

“哦!?”言樂水覺得很意外。什麼叫安一個不同的身份?

也不等言樂水開口,李貴就又接著說道:“我們李家,是彝人,祖籍在雲南昭通大關,在當地,可說得上是數一數二的大戶。我們這一輩,有兄妹五人。大哥原名叫李德,也就是你外公田德,二哥叫李仁,大姐叫李淑、二姐叫李嫺,我是老五。27年的時候,大哥他從雲南陸軍講武學校18期步科甲班畢業,投入龍主席麾下的國民革命軍第三十八軍任中尉副連長。”

什麼?外公竟然是個舊軍人。

這可是意外,大大的意外。那什麼多少軍的,言樂水沒什麼曆史記憶,一點也摸不著頭腦。可是,那雲南陸軍講武學校,前身不就是雲南講武堂嘛,再沒見識,也知道朱老總和葉大帥就是講武堂出來的呀。很有名的呢。

言樂水一時懵了,沒想到啊,真沒想到啊!

“很意外是不是?!”李貴看著言樂水一臉驚愕,有些得意的繼續說道:“29年,討伐周西城時,大哥他因作戰勇猛,指揮得當,被朱旭賞識,升任第99師3團1營副營長。31年的時候,四師長兵變,大哥他是唯一沒有參與的中級軍官,因此得到龍主席的另眼相看,又因為大哥是龍主席的昭通老鄉,所以平變後,大哥升調到主席的侍衛軍中任侍衛長。”

“侍衛長?那後來呢?”言樂水這時真的被李貴的話震住了,不由得開始對自己外公的往事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乖乖,那可是雲南王龍雲的侍衛長啊!

李貴卻不急著說,伸手將旁邊桌上的茶杯拿起,用嘴輕吹早已涼了的茶。淺泯了口茶水,才接著說道:“之後,大哥整日呆在龍主席身邊,除了每隔幾個月寄封家書回來,幾乎都沒時間回家來。隻是嫂子帶著你大舅和大姨每年都在家住上一段時間。”

“嫂子?您是說,我外公的……”言樂水不知道該怎麼去提這位被李貴稱為嫂子的人物。

“那是你外婆,嗯,應該說是你大外婆!”李貴答到。

“啊!我大外婆?!那,那……”言樂水又被驚住了。外公在老家還有一個老婆。不過想想也是,外公90年去世時已有九十了,要是現在這外婆是李貴口中的嫂子,怕最起碼也得九十好幾了,可外婆今年才76呢,除非是……

李貴麵無表情的繼續說著:“大外婆是你外公的原配,那是從小就定下了的親事,大哥從講武學校畢業的時候就成親了。48年的時候,大哥匆匆回來一趟,在家隻過了一夜,留下一個小匣子交給我,叫我一定要小心藏起來,還叮囑我跟任何人都不能說起這件事。之後就幾十年沒有音信,連大嫂都不知道他的去向。”

言樂水腦子裏現在已是亂成一團了。先是聽說外公竟然是大名鼎鼎的雲南王龍雲的侍衛長,然後又聽說自己還有一個大外婆,還有大舅大姨什麼的。又說是外公48年時交給舅爺一個匣子就失蹤幾十年沒有和家鄉的親人聯係。

按說外公做上侍衛長,那也算得上是龍雲的親信了,自己好像記得解放後龍雲沒去台灣,留在大陸了。既然這樣,為什麼外公不跟隨龍雲,而是又改了姓落戶在湖南,還重新成了家,幾十年不與家人聯係呢。

有蹊蹺!

言樂水滿肚子的疑惑,又想不出什麼頭緒,本來外公去世的時候自己也就十一二歲,這麼多年過去了,印象都模糊不清了,哪想得出什麼來。隻好又看向舅爺。李貴此時也在看著言樂水,不過他看的是言樂水手上的那卷軸。

李貴說:“你手裏拿著的那卷軸,就是放在大哥交給我的那個匣子裏的。因為大哥叮囑我一定要好好藏起來,所以我就將它用布嚴實的包了起來放在一個甕裏,在後院挖了個洞把它埋了起來。50年我們從大關遷到孔雀鄉,起出甕壇的時候發現匣子朽得厲害了,才把卷軸取出來用油布包裹著藏在房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