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話:意外不可避免(2 / 2)

時間一天天在過,留戀與不舍也在一天天愈漸濃鬱。

躺在舒適的床上,看著天花板上的吊頂燈,亮得有些閃眼,抬手輕輕關閉了燈的電源開關,任憑房間裏一片黑暗。拉扯蓋於腰間的棉被,蒙頭睡去。

醒來時已是隔日清晨,初春的鳥叫聲嘰嘰喳喳,林亙新慵懶地走下床洗漱,走出房間時看了眼對麵緊閉的門鎖,輕輕叩上房門,片刻無人應答。順時針軸動著門鎖,空蕩蕩的房間裏被收拾地很幹淨,被子整整齊齊疊放在床的正中央。她,又不聲不響地離開了麽?

失落地轉身,拉開厚重的窗簾,陽光瞬間灑進公寓內,春光蕩漾。餐桌上放置著做好的早餐,還搭配了原味的酸奶,輕輕拿起桌角立著的卡片,輕讀出聲:“忘記每一段不完美的記憶,每一天都會是清新的。”林亙新的嘴角不知不覺露出了微笑。

“早安。”身後傳來許月甜美的聲音,林亙新側過身來,她的手裏還提著剛剛買來的新鮮蔬菜,忙然接過。

“早安。”僅此兩個字,許月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對她而言,他的一句問候與微笑,便足矣。

“昨晚,對不起。”想起昨晚的事情,林亙新的心裏依舊是愧疚的,他不該,不該麵對著她發火,更不該丟下她一個人在冰冷的家中。

輕輕搖著頭,許月坐在了對麵的椅子上,一起吃著早餐,回想起昨晚劉詩施給自己信息的那一刻,自己的心裏終於還是放心了。直至他到家,直到他將自己輕輕抱回房間,這一切她都是清醒的。也正因如此,她貪戀著他的溫暖,也希望這樣的溫暖能夠是一輩子的,心中還是留有一絲的安慰,畢竟眼前的男子還是會心疼自己。可她也會因此而妒忌,而在意,為何詩詩能夠給予他快樂與平和,而自己麵對著的永遠是那麼脆弱那麼隱忍的林亙新呢。

手機在桌麵震動著,許月看向手機屏幕顯示,並不是劉詩施,而是來自於一個陌生的姓名:夏熙瑤。

疑惑地看著林亙新接聽起電話,更加疑惑於他掛下電話時的神情,分明有一抹擔憂,卻又一閃而過。

手機緊緊握在手心裏,林亙新緩緩起身,麵無表情:“月兒,我爸他,我是說柯岩名他……出了車禍。”

同一時間,劉詩施也接到了同樣的電話,手機滑落在地毯上,蔣晉夫趕忙拾起,輕輕摟著她的肩,輕聲問道:“怎麼了?”

“柯董事長他,出了車禍。”幾乎是顫抖而出不成聲的言語,夫仔聽完也略微吃驚,怎麼會呢,他一向開車很小心的,連違規都沒有過呢。

手輕拍著詩詩的肩膀,試圖安慰著:“別擔心,肯定沒事的。”說完拉起她的手,拎起她的包包,一同下了電梯。

到達上海市醫院時已經是半小時後了,袁鴻與林亙新、許月已經在急診室門口徘徊,蔣晉夫摟著詩詩走向了他們,詩詩不安地坐在了長椅上,夫仔則拉著林亙新走到了一旁,倚靠在醫院白色的牆壁上,問出口:“到底怎麼了,柯董一向開車很小心的啊。”

“聽說是喝了不少酒,撞上了防護欄。”

“他,昨晚去你家了?”蔣晉夫的話語中帶有一絲躊箸,很顯然並不想問出口的。

林亙新的眉眼間多了一絲疑慮,難道昨晚詩詩將與自己見麵的一切都告知了他?果然,她愛的還是他。可夫仔的話也提醒了林亙新,是不是昨晚自己對他的態度,讓他一時不悅才會去喝得大醉呢,那自己不是……

愧疚頓時而生,手猛然揮向牆壁,即使再怎麼記恨,也不能否定他是爸爸的事實,更何況現在這個男人正躺在醫院的急診室內呢,若自己再無動於衷,那麼和當初丟下媽媽不再見麵的他又有何區別呢……

“晉夫,如果是你,你會原諒一個不稱職的父親嗎?”

蔣晉夫看向他,卻因手臂的阻擋而看不清他此刻臉上的神色,隻是知曉那聲音的主人心中此時肯定是痛苦的,因為他的聲音裏明顯的顫抖音,他自己卻不知曉。

這樣的林亙新讓夫仔想起了八年前的自己,那時的自己又何嚐不是為了學業為了愛情,與爸爸之間劃開了一條怎麼也逾越不了的鴻溝麼,隻是時間是可以改變一切的,他一直堅信。

“我會,不但會,而且會冰釋前嫌,他一定有他不得已的苦衷,不是嗎?”拍了拍林亙新的肩,夫仔走回到急診室前,在詩詩的身邊坐下。而林亙新也收起了焦慮的神情,踱步在紅燈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