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就想起情人節那一天他一天不見人影,她一個人逛街,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看愛情片,越想越委屈幾乎蹲在人聲鼎沸的街上就哭泣。
可回到家發現一地的白玫瑰,從天花板上垂下成簾的相片。
咖啡店前,路牌前,街角的塗鴉前,平靜的漢江前,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他毫不在乎的擺出我愛你的姿態。
寶麗萊相片巨大的留白上他一張一張的寫。
“2011年聖誕節我在費列羅堆砌的聖誕樹下遇到了個傻姑娘,莫名的想再看那張臉。”
“盛宇哥說這個小姑娘以後會是我的師妹。為什麼我看到這個小姑娘就這麼高興呢?她要比我小6歲啊。”
“她不喜歡喝咖啡,所以我喝咖啡;她討厭數學,所以我撿起曾經的課本記憶那些公式;她從來不穿高領,所以我買來一堆高領上衣堆在衣櫃裏。不是逗弄她,也不是戲耍她而是我想要告訴她你不喜歡的全都由我解決。”
“一起看《2012》,她哭得稀裏嘩啦的。世界末日有什麼可怕的呢?對我來說,最可怕的是世紀末的清晨醒來,發覺你不在我的身邊。”
“有的時候真的是很討厭她那個執拗的個性,可為什麼最後又會妥協呢?可為什麼總會妥協呢?呀,白恩熙,我是真的陷在你手裏了吧。”
她幾乎能記起他寫在照片上的每一句話,能想起她在他懷裏哭的撕心裂肺幾乎撒手人寰的樣子,也能憶起他彈了彈她的額頭說“隻是為你做了這麼一點事你就感動成這樣要不要這麼誇張啊”的寵溺與無奈,也能在眼前浮現他把吻印在她額頭上虔誠的模樣。
可到底為什麼會變成最後那樣呢?
為什麼所有的甜蜜,所有的深愛都變成傷害對方,用尖銳刻薄的語言對待彼此,用冷漠麻木的態度對待彼此?
是愛情終究有一天會窮盡嗎?
白恩熙把頭埋在膝蓋裏微微顫抖。
偌大的後台裏熱鬧依舊。
所有可恥的孤獨與傷悲都是自己的。
手機突然嗡嗡的響,她從屬於她的包中把手機拿出來,是權誌龍的短信。
她點開,看到他調侃的語氣,“Mia,唱'偶吧偶吧,撒浪嘿'怎麼樣?感覺奇妙吧。——即使jazz也是撒嬌的權先森”
按理來說她早應該將調侃還給他,奉承他有顆比她還女人的心。
可她突然累了,什麼也不想再回。
“Mia,不至於吧。一次待定就頹廢成這樣?你還沒淘汰呢?”樸允娜走過來撞撞她故作大驚小怪的說道。
“去你的,別咒我。”她推了她一把,把頭上的發帶接下來,拿著等會兒要穿的衣服去換。
生死PK,她穿一件白色露背連衣裙,金屬係配飾和略顯蒼白病態的妝,一頭長發柔柔的在胸前打著卷。
一開口卻是搖滾風十足的歐美女歌手P!NK的《Idon'tbelieveyou》。
她從海選的時候就說她最喜歡P!NK,說驚喜要留到最後,可這場PK也許可能是她在這個舞台上的最後一場了,也可能是她的心髒處於崩潰的邊緣。
她唱出的是她在這個比賽裏的最好水平。
從開頭的低音渲染階段性的高音到副歌的最高音,她演唱的自然流暢,語氣裏的不解、驕傲、傷痛都是無可挑剔的好聽。
唱完那一刻樸振英的嘴巴就沒合上,楊賢碩在鼓掌,KangTa在鼓掌,隻有樸振英一直保持那種被驚嚇到的狀態。
“真的是一下子就迷上了。”緩過神的樸振英拿起話筒毫不猶豫的說道。
“怎麼能這麼會唱歌呢。從副歌一開始就直直的衝上去的高音,雖然是一個人但就好像看完一部電視劇一樣。”樸振英這樣說道。
“JYP做不出這樣的舞台。”樸振英總結道。
“YG也做不到。”楊賢碩跟著說。
而在走下舞台的一刹那白恩熙的眼淚就決堤而出。
原來,從以前到現在,她一直都為一個人那麼哭過。
像那個努力了很久受了很多傷卻依舊徒勞的看著氣球在自己手中爆炸的孩子。
所有的難過隻有一聲,“Ba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