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冉,我們分手吧。”趙子奇拿起電話,平靜地說道。
“你說什麼?”李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電話的另一邊,是自己深愛了三年的男朋友。是這個男人在畢業的那個晚上向自己求婚;是這個男人承諾要給自己一個美好的未來;是這個男人讓自己剛剛跟自己的父親斷絕關係。
“我們分手吧。”趙子奇看著躺在病床上血肉模糊、沒有了氣息的爸爸,心中更加的堅定。
“你把我當成什麼了?抹布嗎?衣服嗎?想用就用,不想用就扔一邊嗎?”
“……”
“你得給我一個理由,一個讓我信服的理由!”
“……”
“你他媽的說話,有種分手,就有種說話。”李冉歇斯底裏。
“我愛上了其他的女人。”趙子奇淡淡地說。
“這個理由不充分。”
“她給了我第一次。”
………………
“趙子奇,你他媽的不是人。”李冉狠狠地將電話扔在了地方。她不相信,兩人才分手半個多月,他就愛上了別人。李冉癱坐成一團,想要大聲哭泣,卻無論如何也發不出聲音。隻是簌簌流淚。
趙子奇靜靜地走到病床前,握住爸爸冰涼的手道:“爸,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
六月的南大,表麵看似沉靜如水,但骨子裏已經沸騰、蒸發。新的一屆畢業生馬上就要畢業了。畢業,對於每一個大學生來說都如自己的初夜,是其人生旅途中必須經曆的。“初夜”人人有,感受卻各不同。有人壓抑,為自己的未來之路而感到迷惘無助;有人興奮,為自己開啟了新的人生之旅而高興;有人悲傷,為自己即將離開生活四年的學校而傷感;有人浪漫,給自己即將分手的戀人最後一次溫柔……
趙子奇也是即將獻出自己“初夜”大軍中的一員。即將畢業的他沒有太多負擔,因為他已經被保送到本校的研究生,相對於其他同學,他的畢業顯得更加從容。他剛在宿舍洗了一個涼水澡,換上了自己最喜歡的牛仔褲、印著“滾你丫”黑字的T恤。他還不忘偷那下鋪張軍的香水,在空氣中噴了幾下,用手將香氣往自己的身上拂了兩下。又用鼻子仔細聞聞了自己,感覺非常不錯。他順手從抽屜裏拿起了一顆木糖醇,左手在右手腕上一抖,木糖醇被拋在了半空中,頭一仰,張著嘴,木糖醇準確無誤地落在了他的嘴裏。趙子奇很得意自己的這個動作,鮮有失誤。這個空中拋糖是他在中學時就練會的絕技,一直是宿舍其他幾個人學習的楷模。
“老二,你真準備今天晚上把你的老二獻出去啊?”坐在電腦前一直不說話的王東看著趙子奇發騷的樣子,扭頭喊了一句。宿舍六個人,按照年齡,趙子奇排第二,所以大家都叫他老二。本來一句普通的稱呼,讓他們喊起來就“一語雙關”了,另有一番韻味。
“哈哈,老二,你當真不再守身如玉嗎?”張軍聽了王東的話,在廁所提著褲子探出了頭來,幸災樂禍地看著趙子奇。
“當然了,我是屌絲我怕誰,不把“初夜”留在大學是犯罪。”趙子奇向王東擠著眼睛。“犯罪!”說著跑出了宿舍。
“媽的,這叫什麼哲學!”張軍不屑地說道。朝宿舍外邁了一步,想看看趙子奇朝哪跑了。“*,忘了我還在拉屎。擠出了一點點。”他趕緊回到原位。偷偷地看著地上那一粒金黃。
“張軍,你真他媽惡心,一會把那滴吃了啊。不吃一會廢了你。”王東頭也不回,大聲吆喝著張軍。隨後是一陣近乎發狂的大笑……
趙子奇穿過了五號公寓的樓下的博文路。每到畢業之時,博文路就是整個學校最熱鬧的。這裏成為一個小集市。大四的學生會把自己用不上的、帶不走的東西都擺在了路邊,等著學弟學妹來挑選。還有的學生想趁著這個難的機會,去市裏進一些好玩的、個性的東西,也大模大樣的擺在路邊,撈著人生的第一桶金。趙子奇打眼瞟了一下,東西琳琅滿目:電腦桌,籃球、書籍、啞鈴、拖鞋、頭花、鍋碗瓢勺、衣櫃……趙子奇的目光停留在了一件泳衣上:這是一件三點泳衣,粉色泳衣,上麵還帶著三朵小花。尤其是在泳衣內褲上,還有一個非常惹人眼的紅唇。這件怎麼那麼熟悉啊。
“陳夢,你也不放過這個熱鬧的機會啊。”趙子奇一眼認出了正在擺東西的陳夢。
“哈哈,大帥哥,你怎麼在這啊。你怎麼舍得浪費這麼美麗的夜晚來這種俗地方啊。李冉呢?”陳夢打趣道。李冉是趙子奇談了三年的女朋友。而陳夢是李冉的死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