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此啊,少年郎。”那女子看著葉清歡,音色溫柔地說道:“少年郎,如今你得了神僧的真傳,道佛兼修,從此便是與我一般的異類,你不害怕麼?”
葉清歡自剛才就覺得哪裏不對,忽聽到那個女子提及於此,他這才明白過來,自己身在道家,現在卻又是身懷佛門大能者的傳承,肯定不為天下所容。畢竟六十多年前的那場佛道大戰,雙方死傷眾多,十國也直接滅成了七國,血海深仇之下,哪裏能容得下他,這個求仙一途上的異類。
葉清歡念及於此,仿佛是能看見伯陽拿著酒葫,冷眼瞥著他的場景一般。他心慌意亂之下,不由得後退了幾步,不動如山的防守訣勢瞬間崩塌掉。
葉清歡防守剛破,便見那看起來嬌弱柔媚的女子,身形立時暴動。十幾步的距離被她一步踏近,然後她迅速地出手,結了一個如雷震訣,溫軟如玉的手掌,便如雷勢凶猛一般的,印在葉清歡的身上,直接將心神失守的他,拍飛到石壁上。
這女子出手忒地歹毒,一語說罷便是要了結葉清歡的性命。
葉清歡後背重重地撞到石壁上,不知斷了幾根筋骨,他人在空中吐出了數口鮮血。然後他順著石壁跌落下來。
那女子一擊得手,卻不做任何的停歇。隻見她在原地,腳尖一點,便是直接飛身,迎向開始下落的葉清歡。
葉清歡人在空中,身受重創,隻能無力地看著那飛身而來的女子,心裏想道:她這是想要殺死我嗎?
那女子迅速接近葉清歡,一拳重重地擊在他的胸口上,將下落的葉清歡重新擊向洞頂。然後她身形連動,便是一頓拳腳落在葉清歡的身上,三十六重連旋後,不知毀去了他多少的筋骨。
那柔媚女子停在空中,冷冷地看著空中的葉清歡,等待著他落下時的必殺一擊。
葉清歡受了這女子一連串的攻擊,筋骨被毀無數,本來應該垂死的他,意識卻越來越清醒。而且他的體內那股被老僧傳過來的梵文則更是在不斷地流動著,比之前更加徹底地洗灌著葉清歡的筋髓。
佛門苦修,講究的便是身體與筋骨的修煉,然後印證佛法,得成正果。這種修煉不是武道那樣浮於表麵的,而是由內到外的一種修行強化。是以比起道家的吞元納氣,佛門的自身筋骨修行便顯得極慢。這也是為什麼當年佛道大戰時,佛門弟子修為普遍不高的原因。
而那老僧,赫然以一身大神通,為葉清歡洗筋灌髓,直接省去了葉清歡對筋骨那般變態苦修。這也就是說,葉清歡已經在佛法一途上,被人強迫著,邁出了第一步。
這一步,便是讓他,真正的成為這世間,第二個身修道訣,佛法的人。
也許他會成為千百年來第一人。
又或許,他會被道宗佛門直接抹殺。
這些他都不得而知。
他此刻,隻是人在半空中,感受著體內洶湧的佛法暖流。
那女子似乎也發現了葉清歡體內的異象。她人在半空中,看了看那座蓮台,又看了看跌落下去的葉清歡,然後她極為惱怒地冷哼了一聲,訣印一散,便是落在一邊,顯然是打算放過了他。
葉清歡自空中重重地摔下來,直接將本來龜裂的地麵砸出一個土坑。他躺在坑裏,臉色慘白間卻又帶有點紅潤。無數的鮮血不斷地順著他的嘴角湧出來。
那女子看著他,冷聲質問他道:“哼,道佛一肩挑,你究竟有什麼能耐,可以將道佛一肩挑之?”
葉清歡平白無故地受了人家佛法傳承,又差點死在這女子的手裏,心裏正在疑惑不解,又哪裏明白得了這女子究竟是在說什麼。
“我在此修行五百餘年,根本就比不上慧遠禪師這六十多年的講禪布道…都是你…”那柔媚女子說著說著,卻是嘴角一扁,眼淚泫然欲下道:“禪師為了等你,坐而不化六十年,現在又傳你佛門心法,你說,你究竟有什麼能耐值得大禪師如此?”
葉清歡從她的話裏話外聽明白了些許意思,他邊咳著血,邊艱難地說道:“我要這一身佛法有何用處…”
柔媚女子冷笑道:“哼,你現在身懷道佛兩家心法,便是和我一般是異數了,人人都會巴不得要殺了你,我看你怎麼能夠大興兩道,成為那傳說中千百年來的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