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沙滿地, 塵土飛揚, 宋之宴的一張臉裹的嚴嚴實實, 除了隻露出了一雙亮若星辰的眼睛之外, 全身上下沒有一點的地方是暴露在這烈日的驕陽裏。
在這樣的溫度裏, 雖然麻布能夠遮掩陽光, 但是與此同時那一股灼熱的溫度也在源源不斷的湧上來。汗水濕透又被曬幹, 衣服上都是顆顆的鹽晶,若是有人能夠透視,就可以看見他那幹裂而慘白的嘴唇顯示著他現在的狀況有多麼的糟糕。
換做是旁人, 怕是早就要暈死過去,可偏偏對於宋之宴來說,身體上無論有多麼的狼狽, 他的神情都沒有一絲一毫的變過, 隻有那一雙遠遠望著前方的眼珠子亮的甚至要超過了這陽光之下的沙礫,不斷的在這漫無邊際的沙漠裏步步的前行。
如果這樣發展下去的話, 這個故事本應該是一個沙漠冒險者艱苦求生的故事, 宋之宴也本想是要這麼一個故事。
然而天不遂人願, 意外總是處處存在。就是在下一刻, 整個空間都須臾的震蕩起來, 土地龜裂, 天空破碎,鋪天蓋地的煞風一瞬間就全然占領了世界,就像是世界末日一般, 崩塌、破碎。
然而就是看著這樣的場景, 宋之宴不但是沒有任何的驚慌恐懼,還隱隱極為不耐煩的朝天翻了個白眼,“這幾個臭小子就不能給老子消停這麼一段時間嗎!”他一邊低聲咒罵著,一邊一下子就抓住了自己領口的披巾粗魯的扯開,然後就一下子扔在了腳邊。
沒有了麻布圍巾的遮擋,他那張因為長期營養匱乏而慘白消瘦的臉,因為缺水而幹裂恐怖的唇就完全的顯露了出來。然而,最為驚異卻是就在這麼短短的幾秒之內,這具被大自然摧殘的遍體淩傷的身體竟然就以這麼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著...
那種組織快速代謝,腐朽快速蛻化成新的模樣。任誰都不會在一開始就覺得這是一件多麼神奇的事情,隻會覺得可怖。
但是好在,隨著力量的快速恢複,以及他本身有意識的意識引導,不過是須臾之間,那個狼狽蒼白於自然搏鬥的求生者已經不在,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個用著最為閑適態度、無比漠然神態看著這個世界重新歸於虛無的局外人。
宋之宴這一會兒雙手插在褲袋,微微仰頭看向那好似一片虛無的天空,那眯起的眼睛以及皺起的眉頭都顯然代表著他的心情算不上有多麼的好,相反,應該說糟糕,很糟糕。
“還躲躲藏藏的在哪裏幹什麼?真特麼當老子看不見你!?”
隨著他話音的落下,空間之中盡然當真驟然出現了一名青年,他撓著腦袋,“嘿嘿嘿”尷尬的直笑,“老大,你這怎麼又開始自虐起來了。自我創立空間,又自我封閉力量,可是這種程度的東西對我們早就已經半點作用都沒有啦。”
宋之宴原本閉目在調動這些天裏外界發生的事情,這一會兒隻睜開半隻,頗為嫌棄的看了一眼這個青年,“羅芳芳啊羅芳芳,所以這就是為什麼我是老大,而你隻是一個小弟的理由。”
他緩緩搖頭語氣之中頗有一股恨鐵不成鋼的意味,羅方向來被他嘲諷慣了,大家一起生活了不知道多少百年千年,自然都知道他這個老大是什麼脾氣的,這會兒是半點沒敢有異議,反而笑得一臉殷勤阿諛,“是是是,您英明神武,您聰明絕倫,我們哪裏能懂得您的想法體悟呢。”
宋之宴毫不留情的給了他一巴掌,“有屁快放!”在表達完自己的不滿以及不耐煩之後,他還是忍不住深深的吐槽了一句,“表演太浮誇,我平日裏都是怎麼教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