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彌漫著的氣氛總結來說就隻有兩個字——尷尬。
終於,周律政起了身,南宮如意從來都沒有覺得這麼感動過,簡直就差點是一把鼻涕一把淚了。本來日子一向安穩,雖然宮中條件不是奢靡繁華的,但是好處就在於沒人管。
她向來想什麼時候睡就什麼時候睡,哪像現在,等得眼皮都差點要和在一起了。
反正剛剛梳洗過了,周律政都這麼會所了,南宮如意直接一下子撲到了床上,將被子裹了裹,便要迷迷糊糊地睡過去。誰知剛剛躺下,身上的被子就被扯了扯,南宮如意帶著惱意回頭,忘進一雙清寒的眸子,清醒了大半,但是還是有點發愣。
或許因為在後宮,見到周律政的次數也不算少,南宮如意自認為自己見過許多模樣的他。
一身龍袍威嚴懾人的樣子,穿著便服在禦花園的樣子,一身宮裝出現在後宮大殿的樣子,或者如剛剛那般儒雅清冷,卻還沒有見過這般的周律政。
剛剛外麵的人進來寬了外衣,身上隻剩下淺薄的黑色綢裳,領口鬆鬆垮垮地開著露出大半個胸口,黑綢如墨襯著雪似得肌膚莫名地帶著幾分誘惑。他似乎比起以前的那個冷冰冰的人多了幾分活氣,像是一塊溫潤的玉,初見冰涼,久了卻也覺得帶了絲暖意。
床邊的人因為要跟她說話,傾身而立,未綰的發絲傾瀉而下,那樣一個冷冰冰的人突然變得溫涼了許多。
“你這樣蓋了,朕許是沒得蓋了。”
周律政看著床上的人,因為睡意朦朧睡眼惺忪,全然沒有平素清高的勁兒,小老虎收起了爪子之後變成了軟萌的貓咪,說話都帶著嘟囔迷糊的尾音,蘇蘇的,就像是有一根羽毛輕飄地在心裏晃蕩著,不知不覺便覺得心都軟了下來。
他嘴上一本正經地語氣,說出來的話咋麼聽著倒有幾分調笑得味道。
“怎麼……”周律政突然前傾了一下身子,南宮如意下意識狠狠後仰了頭,結果一下子撞在了牆上,痛得整張臉都差一點要皺在一起了,抱著自己的頭齜牙咧嘴的,倒是沒有叫出聲來。
“朕歇了。”周律政玩了玩嘴角,不過很快淡了下去,他毫無自覺地躺倒了床上,扯過南宮如意的被子蓋在了自己的身上。
“你!”南宮如意感覺自己腦袋後麵都腫了一個包,這家夥還真的是冷血心腸啊。
突然,她想到了白天自己收到的那個消息……自己的表現是不是有點兒淡定了?南宮如意心中思忖,這家夥不會是對自己的身份產生了什麼懷疑吧,不然為什麼抽風死的突然要來自己的地方,還真的在一張床上,各自安好地睡覺!
雖然床是大的,但是被子未必是配套的,因為想來隻有她一個人睡,這被子也還算是勉強,現在兩個人,除非是她睡到周律政的身上去。
這麼想著,不知打為什麼南宮如意自己也是一愣,晃了晃腦袋,扶著頭,覺得自己再這麼來一下,大概智商都要下降一半了。
躺著的周律政蓋著被子睡得十分愜意,但是還愣在一邊的南宮如意就並非如此了。
寒冬還沒有過去,絲絲縷縷的風吹過來的時候都讓人冷的牙齒打顫,身上起了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牙一咬,眼一閉,她躺了下來。
幾分鍾過去了,南宮如意覺得自己唯一的睡意已經沒有了;又過了一刻鍾,她開始覺得自己得到手腳似乎已經沒有知覺了。
鼻子裏有液體緩緩流下,南宮吸了吸鼻子,原本以為一邊已經睡著了的欠揍缺心眼不懂得謙讓的皇帝陛下在這個時候翻了個身,側躺著在溫暖的被窩裏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