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S市, 雖然還沒未高溫階段, 但已經是正兒八經的夏天了, 下午兩點的這個時間, 如果沒什麼事, 多半人都不會樂意往外跑。
趙長青卻不得不在這個時間, 跟領導請了假往東普機場趕。他上午接到D市的安夏來電, 說今天下午三點抵達S市的東普機場,趙長青當時是懵逼的,這安夏今年畢業不是早計劃好去國外音樂學院進修的嗎?怎麼突然要跑來S市禍害他了?然而趙長青這滿頭霧水, 沒能在電話裏得到答案,那邊安夏趕著登機,沒等他把問題問出口, 就匆匆掛了電話。
雖然不知道這安夏到底跑S市幹嘛來了, 人卻還是要去接的,不然他父母知道他把孤身一人奔S市的安夏晾在一邊, 一準得念死他。趙家父母跟安家的父母是至交好友, 兩家人又住得近, 兩人一起長大, 而且趙家父母還特別偏愛安夏, 隻要安夏去他家, 趙長青總忍不住懷疑自己其實是外麵撿回來的,安夏才是他們的親兒子。他還不能表示委屈,他比安夏長三歲, 他一表示, 結局就是父母痛心疾首地長歎你是當哥哥怎麼能這樣呢?
趙長青最初確實有過一段看安夏不順眼的時期,但又不是什麼深仇大恨的,相處時間長了,也就有了感情,等趙長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早就把安夏當弟弟照顧成習慣了。不去接安夏,除了怕被父母念叨,主要還是他自己不放心,安夏那興趣來了說風就是雨的性子,小時候可沒少惹事,到後來稍稍懂事後才收斂了些許。
趙長青是掐著時間到的,所以沒等多久,就看到了安夏拖著行李箱從出口那邊走出來的身影。
隻見他先停下腳步東張西望了一會兒,目光幾次落在趙長青身上,又在遲疑中轉開,然後掏出手機開始撥電話。隨後,趙長青聽到自己的手機響了起來,拿出來一看,上麵顯示來電人安夏。
拿著手機走到安夏麵前,就見安夏揚起他那些白淨秀氣的臉,略帶遲疑開口試探道:“長青?”
趙長青掛了手中響個不停地手機,沒好氣道:“不是我還能是誰?”
“我剛剛遠遠看著,就感覺你特別像趙長青!”安夏朝他露出一臉燦爛的笑容。
趙長青眼角抽搐了一下,“……像什麼像!我就是趙長青本尊!”
“嘿嘿!”安夏撓著頭朝他笑。
“算了,我早就不指望你這臉盲晚期還有救治的希望了。”趙長青接過安夏的行李箱,帶著他往外麵的停車場走。
趙長青是開著公司的車過來的,所以很快就帶著安夏到了他住的地方。那是這個普通的住宅小區,住的是五樓很普通的兩室一廳。趙長青帶安夏進了屋,徑直走向空著的房間,開了門後回頭對安夏道:“我先前的合租人因為工作調動退租了,新房客我還沒找,你在S市這幾天正好可以住在這裏。”
安夏推著行李箱進房後,回頭看趙長青,“誰說我隻是住幾天?”
“……什麼意思?”趙長青眼角跳了跳,頓時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意思就是我準備在S市常住。”安夏一臉無辜地對著趙長青眨了眨眼睛。
“為什麼突然決定在S市常住?”趙長青皺眉,“你不是準備畢業後跟你老師去F國的音樂學院進修的嗎?”
安夏在音樂上天賦極高,趙長青記得安夏那位來頭不小的老師,曾說過安夏在音樂上的才華絕對是天才般的存在,沒有意外,將來必定能夠成為音樂界的一顆新星。而安夏也沒有辜負他那份天賦,不但沒加入傷仲永的隊伍,可以說是將他所有的才華發展到了極致,所以他的老師把自己一直藏著的小弟子安排去F國。F國是世界公認的音樂之國,也是音樂家們最神聖的舞台,是所有熱愛音樂之人的聖地。安夏的老師帶安夏去F國,進修學習是其中一個目的,讓安夏在世界音樂的舞台上露臉才是重點。總而言之,安夏是正常的人生目標應該是成為一個音樂家,這突然地跑S市來還一副準備常住的架勢,趙長青完全不理解這到底是要鬧哪樣。
“是這樣的,老師說我太年輕了,人生經曆不夠豐富,以至於我的音樂缺乏情感的深刻性和飽滿性,所以讓我出國前,先在國內曆練個一年兩年的,徹底做好準備,絕對不能去了F國給他老人家丟臉。然後曆練當然要找個大城市了,我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你所在的S市,所以我就馬上買了機票投奔你來了。”安夏一本正經地解釋了他突然跑來S市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