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苟顏和一兩個頗有些底子的人們,也是這麼想的嗎?當然不是!
此時,苟顏望著棋盤上的微妙變化,那叫一個大驚失色,旁人看不出來,難道他這位自詡不凡的圍藝高手,也看不出來?
乍一看,或許黑子早已被來勢洶洶的白子*得腹背受敵,危在旦夕;可若仔細些,卻不難發現,黑子竟然沒有一子淪陷,一股一股的勢力也早成氣候;如果要是位真正的高手的話,篤定會驚恐的意識到,隻要黑子一落邊側打劫白子,奪舍對方活眼(眼:四個己方棋子圍成的點),一霎時,便能連成一氣,徹底孤立白子看似固若金湯,設於四周的布防,扭轉乾坤,反敗為勝啊!
事實上,苟顏早已是強弩之末,要不是憑借他的一點底子,怕是也撐不到現在!
他總算知道自己二弟為什麼會敗了!哪裏是什麼巨運啊,眼前這位叫花子根本就是圍藝界的翹楚,小小年紀竟有如此技藝,而且……而且他還在隱藏?!不簡單啊~!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備有才人出!
隻是不知此等高手,真是賤民出生?瞧他一臉淡定,甚有少年老成之態;難道有什麼隱情?
“罷了!罷了!天絕我也!”苟顏一把舍下自己的棋子,全然不顧所有人詫異的眸光,起身,深深地看了鐵逆天一眼,全沒了之前的輕視,小聲道:“希望下次,你能拿出所有的實力。”說完,便帶著已在棋盤上看癡了的二弟,長笑而去。
鐵逆天一陣苦笑,像這樣玩票興致的比賽,哪還有第二次啊?!
聞見苟顏痛快離去,眾人簡直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靜靜地呆立了良久,也不知是誰先開得口。
“什麼?這是怎麼回事?苟兄輸了?不會吧?難道這年頭真是狗運當道?!”
“*!我可壓了他大把的銀子啊~!我的神啊。”
“變天了,變天了,叫花子竟然打敗了今年的最大熱門!可為什麼會敗呢?我感覺白子還是一片大好局麵啊!”
“難道……難道這小子是地下賭場派來的,與苟顏早就串通一氣,聯合起來誆騙我們的銀子,試想,這場誰沒壓重金在苟王八身上?黑幕啊~!”
“嗯!一定沒這麼簡單,試想一個叫花子何來的銀子參加這次大賽,你們看他身後不是一直跟著《棋房齋》的人嗎?我想這場陰謀,怕也與《棋房齋》脫不了關係!”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黑幕!我要揭露黑幕!”
“黑幕!天大的黑幕!……”
當然,這些鬧事的隻不過是些對圍藝一知半解,甚有幾分粗糙技藝的家夥罷了,對於他們,自然看不出裏麵的深奧;而相比之下,有幾個棋藝還算不耐的看官就安靜了許多。
不過即便是這樣,他們的聲音還是尤為的突兀,一霎時,惹得整個大廳好不熱鬧,而一些不知道情況的看官,更是來了興趣,有的側耳;有的幹脆擠上前;一片盎然。
因為鬧得太大,《棋房齋》自然不會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為了避嫌,管事並沒有前來評斷這場頗有爭議的對弈,而是請來了邊鎮一代,頗有威望的圍藝大家,人稱棋聖的老者。
對此,眾人適才安靜了不少,一臉氣不過地望著鐵逆天,像是在等待這位圍藝大家,如何戳穿鐵逆天的西洋鏡似的。
看了一眼依舊泰然自若的鐵逆天,棋聖並沒有任何表情,隻是淡然地點了點頭,便向下方的棋局尋去。
可待他一一察看,卻是猛然一驚,全然沒了方才的鎮定,詫異地抬起頭,不可思議地望著鐵逆天,久久才莫名其妙地蹦出一句:“你是黑子?”
鐵逆天隻得鬱悶地搖了搖頭,道:“我可不是黑子,持黑子的才是我!”
“天才!天才!天才啊~!”棋聖聞之眼前一亮,難以克製激動的情緒,抓住鐵逆天的雙臂,也不顧自己的身份,像是發現寶藏的孩童般,一連說了三句‘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