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佑很少回沈家大宅, 而除夕夜怎麼少有會住在家裏的日子。
這一天沈家的三個老頭, 沈伯昌、沈叔昌和沈季昌, 還有小輩們都會齊聚一堂。
沈佑的父親沈伯昌是大哥, 長兄如父, 所以沈家的除夕宴從來都設在他所在的主宅。
沈佑停好車, 帶著左昱剛進家門, 迎麵就看到他的二叔沈叔昌。
“小佑，好久不見啊，又長高了！”沈叔昌大力拍了一把他的肩膀, 比了比兩人的身高，他侄子已經比他高了。
“二叔好。”沈佑說，然後向沈叔昌身旁的女人說, “二嬸嬸好。”
沈叔昌是沈家的奇葩, 他自小就喜歡琴棋書畫等一切被沈家老太爺稱之為不務正業的東西，大學畢業後徹底醉心書法, 而立之年就在書法界小有成就。
後來為了躲避沈老太爺十年如一日的嘮叨, 幹脆跑瑞士的山裏麵買了套房, 安心過他的神仙日子。他四十多歲的時候找了個二十歲的女大學生, 帶回家的時候險些把沈老太爺氣出病來。
“小佑你好。”沈叔昌的夫人向沈佑點點頭, 他們雖然是長輩與小輩的關係, 但其實她比沈佑大不了多少歲，甚至比沈修還小一兩歲。
沈叔昌說要帶夫人去看花園，遂與兩人告別, 走之前拉沈佑到旁邊說了兩句。
沈叔昌：“那是你男朋友？你大哥都跟我說了。”
沈佑：“嗯, 是的。”
沈叔昌：“加油，二叔支持你！別聽你爸那個老古董的。”
沈佑：“……謝謝。”
然後沈叔昌就對左昱笑笑，摟著他的夫人去看花了。
“呃，我二叔有點不著調。”沈佑解釋。
“他挺友善的。”左昱卻說。
“哪裏友善了，一把年紀了還跟隻花蝴蝶似的。”沈佑評價他二叔的穿著。
兩人說著話，進了起居廳，沈修和丁尚已經在裏麵了。
“大哥，大嫂。”沈佑帶著左昱走進去，自從他哥和丁尚求婚，他就改口了。
不過丁尚並不太習慣這個女字旁的稱呼，臉上還有點別扭。
“沈大哥好，老板好。”左昱跟在沈佑後麵，跟兩人打著招呼。
沈修聽了隻是不停地笑，一點回禮的意思都沒有，直到把左昱笑得臉都紅了，丁尚才好心開口，“你都跟沈佑回家了，是不是該改口了？”
左昱一囧，他完全忘了這回事了，所以也要叫大哥和大嫂嗎？以前為了能叫沈修一句沈大哥，他暗自高興了好久，不知怎麼的，現在反而拘謹起來了。
“大哥，大嫂。”左昱忍著害羞，小聲叫了一句。
沈佑聽了，身心舒暢，“再叫我一聲。”
左昱扭頭看他，並不明白他湊什麼熱鬧，但還是乖乖叫了一聲，“沈佑。”
“不對。”沈佑卻很嚴肅地搖了搖頭，湊到他耳邊說，“昨天晚上我教過你的，忘了？”
他的聲音不大，不過沈修和丁尚就在他們麵前，自然聽得清清楚楚，兩人瞬間就反應了過來。
左昱臉上立刻爆紅，沈佑是混蛋！那個詞什麼的，昨天床上叫叫就算了，今天大庭廣眾的，怎麼說得出口？
絕不！
沈佑見左昱被他欺負地有些委屈了，連忙刹車，半摟著他哄道，“沒事，晚上叫給我一個人聽就好。”
左昱這才瞪了他一眼，安心地靠進他懷裏。
沈佑和左昱走後，沈修若有所思地看了丁尚一眼。
“你看什麼。”丁尚回敬。
“我在想如果你那麼叫我的話，是個什麼光景。”沈修摸下巴笑道。
“……”老流氓。
……
晚上開席前，沈佑先帶了左昱去老爺子的書房見他，未免過會兒席上鬧太僵，還是事先給老爺子一個預防針為好。
他進去的時候，沈伯昌剛好在跟沈季昌下圍棋，見沈佑和左昱進來，不約而同放下了棋子。
“爸，三叔，新年快樂。”沈佑先跟他們拜年。
“嗯，你們倆有什麼事？”沈伯昌今早起來眼皮就一直在跳，他還想著能出什麼事呢？原來是這個小子。
自從沈佑跟他出櫃後，已經小半年過去了，這小子一點動靜都沒有，沈伯昌幾乎都以為他隻是學著他哥在胡鬧，原來是在這兒等著他呢！
“這就是你的小男朋友？”沈季昌率先發話，他已經聽他家兒子報備過了。
“嗯，這是左昱，我男朋友。”沈佑拉了拉左昱，讓他往前麵站了些，好讓兩位長輩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