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漸漸變得陡峭。
西風吹得越來越緊。
眾人頂著寒風,艱難地朝山頂走著。
白茫茫的山麵時不時傳來雪塊崩塌的聲音。
轟隆隆的響動讓人始終覺得危機四伏,冷不丁會出現敵人的偷襲。
從邁入昆侖開始,就注定了這一路的不平靜。
雪鷹的事情雖然了解,可眾人仍是心有餘悸。
大夥知道,若齊飛最後命令雪鷹戰鬥至死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隻是,齊飛的高傲不容許自己這麼做。
對於一個人而言,高傲往往會害了他自己;但是,對於一個戰士而言,高傲卻是他最珍貴的榮譽。
人,為了活命,為了利益,可以低頭彎腰,阿諛奉承,可以出賣自己的一切。
戰士隻會為榮譽而戰,在他的榮譽簿裏,絕不允許有任何肮髒的東西,甚至失敗也不允許。
齊飛選擇自己了結,他一生都是自己在選擇。
死,同樣也不例外。
或者,因為此,他才驅散了雪鷹,不再做出任何爭鬥。
江文玉並未想過殺他,隻要他肯讓行就可,對齊飛的死,他既吃驚,又惋惜。
拓跋愷也不懂,好好的,為何非要自殺。
雖然齊飛一直仇視鮮卑族,但是如今,他一絲對齊飛的怨恨都沒,反而心生同情。
或者因為自己此時被人孤立的心境和齊飛一樣吧,拓跋愷不禁想起了有關齊飛的種種傳聞。
齊飛很小就被遺棄在昆侖山的荒嶺,偶然間被一隻雪鷹發現,然而,一貫凶殘的雪鷹並未傷害幼小的齊飛,反而將他帶到了上任神鷹堂主身邊。於是,齊飛順理成章的成了神鷹堂的新任堂主。
也有人說,齊飛其實就是上任堂主的私生子,隻是上任堂主為了掩人耳目故意散播的。
真相如何,已無人知曉,當然,也無需知曉了。
拓跋愷想著想著,不禁感慨雪蠶派如今的境地,似乎已經到了滅派的地步,數百年的基業,說不定就毀於現在。
風嘶嘶的作響。
拓跋愷忽然說道:“現在連齊飛都成了宇文周的一夥,看樣子,雪蠶派已經徹底落到他們手中了。”
江文玉點點頭,長發一片淩亂,臉上被風傷成了一塊塊通紅。
他想了想,道:“正是,前麵肯定會有更多的危險在等著我們。”
“前麵是絕天崖”,慕容雪柔指著茫茫遠處直聳的巨大山坡說道,“那裏是由方戟鎮守的。”
拓跋愷道:“若是他鎮守就好了,他與我一向交好,隻怕此時遭了宇文周的毒手,關隘也換了別人鎮守。”
慕容雪柔輕聲道:“姐姐不會這麼做的,肯定會勸的。”
“雪柔——”,拓跋愷看著慕容雪柔,話突然卡住了,他想說,你別以為她會和一樣,她可不是善良之輩。
他想了想,還是沒說出口。
江文玉卻突然問道:“拓跋前輩,你們雪蠶派除了以針做武器,還有使用玉簫的?”
他心中十分好奇這件事,齊飛的玉簫似乎與擅用針的雪蠶派格格不入。
“我也不是很清楚”,拓跋愷道,“整個雪蠶派就齊飛和他師父擅於吹簫,就連他師祖都不會,聽說,是他師父從紫音閣的人那裏學來的。”
“還有這種事”,智通插話道。
由於與雪鷹打鬥傷了太多元氣,一路上,智通都在調理運氣,聽到這,不禁跟著插上話來。
智通接著問道:“難道你們雪蠶派和紫音閣有關係?”
他隻知道,紫音閣是五大門派之一,一向隻和黃龍寺,清虛觀,玄英殿,白雲城來往從未聽過它們與雪蠶派有何瓜葛。
拓跋愷思道:“那倒不是,紫音閣怎會和我們這種門派來往,其中原委,我也不是很清楚。”
哦,智通應了聲,道:“那便是了,紫音閣的人很少出現在江湖上的。”
江文玉道:“師伯,紫音閣究竟是什麼樣的門派?”
智通憨憨一笑,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江文玉至今記得師父陸修平每每提到紫音閣都會感歎不已,在他的心裏,一定有段和紫音閣很深的糾葛。
絕天崖漸漸橫在了眾人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