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頹廢的,紅衣緩緩蹲下了身子。
沉睡的時候,他猛然間,記起了一些事情。
一些……關於齊天的事情。
“小猴子,你好小啊,你怎麼會在這裏啊?”一道清潤的聲音響起,小猴子抬頭一看,一襲紅衣及地的小正太正歪著腦袋看著自己。
“我不知道。”小猴子有些膽怯的低下頭,不敢看麵前張揚的小男孩兒。
“那你叫什麼啊?”小男孩兒繼續開口問道。
小猴子想了想,又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小男孩兒抬手,撫摸上了小猴子帶著泥巴的毛發,原本白白的毛發,不知為何,竟然變得髒兮兮的,不僅如此,還有一些血塊硬在了一起,小猴子身上斑駁著一塊一塊清晰的傷口。
“你怎麼受傷了?”小男孩兒有些微微皺起了眉頭,帶著一絲心疼的開口問道。
似乎是孩子的世界裏,萬事皆有可能,他甚至沒有懷疑,為何這樣的一隻小小的巴掌大小的白色猴子,竟然聽得懂他的話。
小猴子依舊是搖了搖他小小的腦袋:“我不知道。”
小男孩兒有些微微的不悅,似乎眼前的這個小猴子,並不喜歡怎麼講話。但是他還是有些鍥而不舍的開口問道:
“你的家人呢?”
出乎意料的,那小猴子竟然沒有搖頭,一雙墨寶石一般的雙眼眨了眨,慢慢的,竟然充盈了一股霧氣。
“他……他不要我了。”小猴子有些難過的啜泣道。
明明還是不懂事的年紀,不知為何,小男孩兒就覺得,心裏悶悶的,很是難過。
但是畢竟是小孩子,他思索了一下,隨即便開心的笑了起來:“你既然什麼都不知道,那你就叫不知道好了。既然你的家人不要你了,那我要你啊,你跟著我吧。”
小男孩兒一邊說著,一邊撫摸著小猴子的小尾巴。
可是,小猴子像是有些不開心的,埋下頭不去理他。
“我叫紅衣。”小男孩兒見小猴子不理自己,便伸出手來戳了戳小猴子的小腦袋,一邊戳著,一邊說著:“你既然受傷了,那我幫你療傷吧。我手藝很好的哦~”
帶著些得意的語氣,紅衣開口說道。
幼年的紅衣伸出手,微微的凝力,想要幫小猴子治傷,可是卻忽然之間,覺得腦袋暈暈的,一記沉悶的聲音猛地響起,震得耳邊生疼:
“琉璃球裏孕育出的小仙靈罷了,還沒長大,倒是能亂跑。”
紅衣抬起頭,想要看看是誰在講話,可是那昏沉之感越來越重,還沒等他回過頭,便直直的倒了下去。
“還是回那琉璃球裏,修煉個千八百年再出來吧。”那道聲音又一次響起,紅衣的眼皮越來越沉,意識越來越模糊……
最後,紅衣有些無力抵抗的閉上了雙眼。
他記得,他昏過去最後的一道聲音,便是那隻白色的小猴子所發出的有些弱弱的,有些清脆的聲響。那小猴子叫道:“紅衣。”
紅衣微微縮了縮,當時一開始的時候,他並不知道,這隻白色的小猴子是誰,後來,他便開始在琉璃球的記載裏胡亂的翻看著,便也找到了關於白色猴子的記載。
自古以來,白色的小猴子,共隻有兩隻,一個是五百年前,被如來收養的六耳,另外一個,便是曾經大鬧天宮的齊天大聖。
當時紅衣還小的時候,相比如今,早已經是不知幾千年之前了,所以那隻白色的小猴子,定然不是六耳,所以,那個,該是齊天。
不得不說,知道真相的時候,紅衣是震驚的。
他沒有想過,曾經隻是一麵之緣的一隻小猴子,時隔幾千年,竟然會在此遇到,而且,再次相遇的時候,那隻渾身是傷的軟軟的小猴子,竟然會成為這種傲世的存在。
紅衣忽然就萌生了一種強烈的占有欲。
當年,若不是那一道聲音,齊天,也不會遇到風玄吧。
而他們,也定不會是這樣的一種關係。
紅衣心中泛起了一股漫漫的酸意,世事無常,誰人料得到。
若非是能力透支而沉睡,或許這段記憶,還需要等很久很久,他才會想起。又或許,這一生都記不起了。
上天真殘忍,將他從自己身邊帶走,卻偏偏又要讓自己回憶起。
若是就此忘記,該是多好。
可是,紅衣皺了皺眉,他發現,齊天似乎,同樣的沒有那段記憶。
紅衣回憶起了當初一開始,在涇河水府裏初次相遇的時候,齊天看自己的眼神,完全就是陌生的。
他為何,也會失去記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