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似乎是有些不可置信的，紅衣開口問道。
齊天將目光放到了精衛身上，能喜歡一個人，在這麼久的孤獨時光裏，僅僅憑借著一眼的回憶，就能做到如此，這個精衛，倒也是個性情中人。
不惜放棄無上的地位，不惜放棄自己的身體，不惜傾覆萬年時光，孤注一擲。
這該是需要多大的勇氣去愛戀與堅持？
不得不說，齊天有些微微的動容。
僅僅為了這份似乎看不到盡頭的感情。
“後悔嗎？”
齊天略微帶著清漠的聲音問到，但是如果細細品味的話，便能從這清漠的聲音中，聽出些點點的無奈，絲絲的淒涼，還有一抹，感同身受。
他的風玄，在真正魂魄恢複之後，可是會原諒他？
是否，能夠沒有芥蒂的同自己生活？
齊天心裏是沒有底的，這些時日，他與眾多魂魄一起，已經逐漸體味到了風玄的單純與堅持，可是雖說他與魂魄相處的還算是不錯，但風玄蘇醒後會是什麼樣子，他也說不準。
所以，他現在與精衛，也是很相似的。
同樣的不惜傾盡所有，同樣的孤注一擲，同樣的，愛著一個，或許，並不在乎自己的人。
原本狂放不羈的齊天，在遇到風玄之後，終於體會到了很多人都有，但他卻從未體會過的無可奈何。
所以，他才會問精衛，是否是後悔。
其實他已經知道，精衛的回答，必定是不悔。
他們二人，在某些地方，算的上是相似了。
“你認為，我該後悔嗎？”
精衛的聲音帶著淒涼開口問道。
“我已經忘記了，後悔是什麼，在這麼多年的時光裏，我的生命之中，就隻剩下了等待。”
“原本我也是認為，這會很漫長，可是等到自己真的等候了這麼久之後，就真的忘記了，時間有多久。”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不死不休。”
精衛的聲音緩緩落下，平生的，讓人心中沉甸甸的，悶悶的感覺，讓人透不過氣。
“不是忘記了後悔，而是你從未後悔過。”
齊天淡淡的開口，對精衛說道：
“因為從未後悔過，所以才能堅持這麼久，無怨無悔。縱使是曾想過放棄，可是卻還是在一萬個放棄的理由中，偏偏找到了一個堅持下去的理由，最後變像抱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死死的抓住那一個理由，一直走下去。”
齊天有些釋然的呼出了一口氣，忽然之間說這麼多，不知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在安慰精衛，總之，齊天忽然覺的想開了。
往事種種，且忘記他，未來的時日，才應該讓人期待。
無論風玄醒來，做何選擇，他都願意接受，隻要風玄能平安，對於他而言，也隻不過是換了一種守護的方式罷了。
“你是第一個，同我講這樣話的人。”也許，也是唯一一個。
精衛同樣的，有些釋然的忽閃了一下翅膀。
隻要選擇了，就不必後悔。
“不過，也許他也挺好。”
齊天話鋒一轉，對精衛說道。
精衛有些微微的驚訝的看向了齊天，他？
順著齊天的目光，精衛看向了紅衣手中的小魚。
紅衣順勢低下頭去，看向自己的手心。
離開水這麼久，都沒有死掉，這隻魚，果真不是尋常。
況且，大聖方才說的他，是這隻魚？
“蛟人一族，也算的上是清高了。”
“深海而居，織綃綺麗。”齊天淡淡的說著。
紅衣有些驚訝的看著手心之中，這隻並不大的小魚，他竟然是蛟人？
逗他呢？
精衛緩緩垂下頭來，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他這個樣子，該是怪我。”
那魚聽到這話，忽然有些迫切的扭動著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