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軒沉思了一小會,“此事既然牽扯到了江丞相,便不是本皇子能決斷的了,轉交給父皇吧……至於江小姐,”景軒好意看向張秋葉,道:“現下也隻有先下獄,張夫人請放心,在此事未水落石出之前,我必不會虧待了江小姐。”
張秋葉也沒有了什麼話可說,都被諸葛玥將他們家老爺都拽出來了,她還能說什麼!
隻好順著景軒的話,“多謝大皇子。”
飛虹得意地整理了一下裙擺,站起身準備離開。
門口灌進來一大股涼風,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且慢。”
溫涼的語調不急不徐,從容不迫。
湖藍色的衣衫上鮮血連連,玉色的姿容勝過碧玉繁花。門在那一瞬打開,修長的身影堅毅挺拔,仔細一看又細弱得經不起任何的風雨。
他,踏著日色而來,宛如天神一般,將整個房間照亮,容色驚豔四座。
他,挽著翻飛的血衣,墨眉朱唇,眸中含著的笑意風華萬千。
景陽徑直朝著諸葛玥走過去,在他的眼裏,好似整個房間隻有她一人一般。
他帶來一身的冷氣,握著諸葛玥的手卻很溫暖,他笑意盈盈地對她低頭輕言,“別怕,我來了。”
諸葛玥送了他一個白眼,誰怕了?!她看起來就一副很害怕的樣子嗎?跩得跟他好像真的是來救贖世人一般。
不過。
諸葛玥盯著他身上的血跡,景陽昨晚經曆了什麼?怎地搞得如此狼狽。
絲毫沒有想到,她其實比人家更狼狽,身上的血更多。
景陽查看了一下小豆丁,又拿起江雨靈的玉看了一小會,目無波瀾地將整個房間環視一番,“若說對於冰毒的了解,世上沒有誰能超過本世子。”
他抬眼看了一眼張秋葉,眸光漫過飛虹,最後盯著李禦醫,語調涼得讓人發怵,“這塊玉裏麵確有冰毒,但是,冰毒是一種有生命的毒,必須得要養分才能存活,這塊玉裏麵的冰毒被封存已久,早就失去了效用。景淇的毒隻是表麵現象而已,修養幾日自然便會痊愈。所以,李禦醫。”
李禦醫膝蓋一軟,猛然跪下,後背上起了一層冷汗,“恕微臣無知!恕微臣無知!”
景陽轉向景軒,“陷害丞相愛女,死亦不能赦其罪!”
景軒眉心一動,李禦醫這罪名實在是有點冤枉,他隻是檢查了玉石有無冰毒,要說斟查有誤也罪不至死,何來的陷害丞相愛女一說?
景陽這是在暗示他殺了李禦醫拉攏江丞相!犧牲一個毫不相關的禦醫,換來一個丞相,這正是他求之不得的事!
感受到上麵兩人的殺氣,李禦醫連聲呼喊,“大皇子饒命,景世子饒命,”
景軒與景陽都不為所動,李禦醫又轉向景維,“王爺饒命,微臣實在是不知冰毒還有生命一事!”
景維亦沒有動。
“飛虹公主!”李禦醫所求無果,繼而又轉向飛虹,“公主救命!”
景淇並未中毒,飛虹早已失望至極,剩下的破事她已經沒了興趣,李禦醫此時上來相求,她彈了彈裙擺,“李禦醫一路走好,本公主此次前來淩雲寺,還未去上香呢,看在我今日心情尚可,會順便幫你也上一柱,僅此一柱。”
飛虹特意加重了最後幾個字,旋身離開。
李禦醫的身體似是震了一下,很快便如憋了的皮球一般,癱坐在了地上。
立刻便有侍衛進來將李禦醫拖了下去。
景陽又道:“小兒中毒一事純屬巧合,他現下已安然無事……”
景軒連忙接道:“既然如此,堂弟可否不再追究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