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明:夢醒季即《偶》係列第六季:大二不甘心,就是不甘心
大學生活開始後的第一個暑假,很快就要過去了,在僅剩的幾天時間裏,我終於決定,收拾行囊,踏上了一班駛往遙遠東海之濱的火車,來一次放飛心情的旅行。
跨越大半個中國,行經四省一市,從豫東平原,跨皖河兩岸,過蘇浙間煙雨的江南,終停滬上的黃埔小站。我沒有去和那個大大上海都市的人們徒爭一片繁華,而是攔下一輛大巴車,悠然南下,來到一座臨海城市的一間並不知名的公園——浙南東海邊的鬆江公園。
我是去完成一個夢,也是去追尋一段情。盡管那夢早已經碎了,那情也早已經斷了,但總有一種力量在告訴我,當初許下的誓言,一定要盡心去完成,就算夢可以破滅,但初心不可遺憾。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故意的捉弄,那天當我風塵仆仆到達鬆江公園的時候,也正好有一個名叫“海葵”的台風從遙遠的西太平洋千裏迢迢的來了。我們就這樣如螞蟻遇大象般撞到一起,它用兩天一夜的狂風暴雨鄙視著我,嘲笑著我,把我壓迫在小小的海濱旅館中,悲哀的看著它興風作浪,翻江倒海…
但,幸運的是,在漫天風雨中的台州半島拐了個彎後,它終究還是走了。
台風過後的大海,碧水藍天,白雲盎然。我吹著海風,坐在海邊的礁石上,看著一朵朵浪花拍打著海岸,激起一層層泡沫。那時間,正時海潮初退,我可以靜靜看著海岸線在一次次拍打中慢慢後撤,露出更多礁石,更多沙灘,和更多擱淺的貝殼與海螺。
當沙灘上的遊人越聚越多,嬉戲玩耍的歡快聲甚至吵過不遠處海平線邊海輪的汽笛聲時,我終於從礁石上跳下,脫下鞋襪,踩上白沙悉悉的海灘,走在潔白的浪花中,任腥色的海水浸透肌膚,愜意的感受來自海風的輕拂。
我優雅地拾起一隻擱淺的海螺,天真的把它貼在耳朵上,幼稚的希望能聽到來自大海的聲音。神奇的是,我真的聽到了一陣長長的悉碎聲,靈動輕盈,那感覺好像是海中的精靈,調皮的呼吸聲通過神奇的飄渺時空,傳到我耳邊一樣。我一邊靜靜傾聽,一邊望向海平麵。我可以看見不遠處,還有幾朵青翠的海島點綴在碧海藍天中。在那裏,層層雪白色的浪花包圍著小島,繚繞著的煙霧籠罩著島上的山石樹木,一片祥和又一片神秘。我忽然想起一首小時候經常聽到的歌謠:“在山的那邊海的那邊,有一群藍精靈,他們活潑又聰明…”
一個爬過我腳背的小海蟹把我從童話中驚醒,我抬腳,看到它正炯炯著眼睛舉著小小的鼇向我示威,盡管它氣勢強盛,但我的一個抖動還是把它從腳背上甩了下去。小海蟹滑稽的在白沙上翻了幾下跟頭後,底氣不足的正了正雙鼇,隨後邁開八個小巧無力的爪子,橫行起來,灰溜溜的跑開了。
我微笑的看著它慢慢爬遠,鑽進一塊礁石的縫隙中,很快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熟悉卻又陌生的模糊身影,閃現在礁石的另一邊,婆沙著妝容,穿過熱鬧如織的遊人,玲瓏著碎步,慢慢走遠。
我摘下大大的墨鏡,揉了揉雙眼,長歎一口氣,任視線依稀。循著夕陽下彩霞的餘輝,我仿佛看到那身影在海風輕撫下的椰樹斑駁處,留下拉長的影子…
夢嗬,真真假假!
很久,夜色降臨,晚風鹹鹹的撲麵而來。我沒有等到新月初掛,因為那晚台風過後的夜色,多少有些朦朧。我也沒有再在旅館中留宿,而是整理行囊,重新出發——歸家。
我在火車站的候車大廳裏流連了片刻,再次回味了多少次夢歸處的海上盛景。天亮後,踏上火車,步入歸途。
經過南京的時候,火車停了好大一會兒,旅客上上下下中,我靜靜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聽著列車上的電台中傳來的聲音:“各位旅客朋友們,歡迎來到六朝古都的南京,現在你所處的位置,是著名的雨花台區。從先秦起,南京就是重要的都驛,而後,曆任孫氏吳國、司馬東晉、南朝四國之都城,她璀璨而悠久,古老而熠熠生輝,在漫長的曆史長涯中,她是一顆耀眼的明珠…今天,又時中國傳統節日,七月七——七夕佳節,古老的南京老城,將舉行盛大的遊園會,歡迎各位旅客朋友們,留步觀賞,共饗其樂…”
叮鈴的手機聲在我手邊響起,我抓起手機,驚奇的看了看,原來是尤雨打來的。
電話那邊,尤雨說:“聽說你也遠行去了?”
我答:“是的,同你一樣,我也去看了大海。”
“你也來的深圳嗎?”
“不,我去了浙江的東部,一個很小的地方。盡管目的相同,但我們看的卻不是同一片海。”
“哦。”尤雨又問,“現在回了嗎?”
“回了,正在火車上。已經坐了一天的火車了。”我說。
“我昨天剛剛到的家。怎樣,旅途愉快嗎?”
我在短暫的回味中笑了笑:“當然,不愉快幹嘛出來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