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曉東懵了。
“我沒說話啊!我真沒說話啊!”
可是下午領教過郭守正嚴厲的他根本不敢解釋與反駁。吃一塹的他明白,訓練場上,沒讓說不能說,沒讓動不能動。
閆曉東出列,一顆心七上八跳。
“三排長!為什麼沒有把他揪出來?”
符破曉也是一臉茫然,剛剛人群起哄,他知道選拔規則,特意盯著自己這群手下,閆曉東確確實實沒有說話啊。
可是,符破曉卻不能解釋,他軍人的本能告訴他,在這種長官整飭紀律的情況下,即使長官錯誤,他也隻能選擇服從。
“報告長官,我沒有監督到位,我甘受責罰!”
本來還期待著符破曉能夠替自己解釋一番,見到連自己可親可愛的排長大人都甘受責罰,閆曉東的心一下子跌到大海溝裏麵了。
這一刻,閆曉東覺得自己委屈無比,可是他心中卻沒有怨言。下午,趙宇已經替他背了一次責任,這算是報應吧。本來就沒有希望入選,早被淘汰早解脫。
可是,為什麼心中明明這麼寬慰自己,眼淚仍然忍不住流了下來呢?閆曉東清楚,長這麼大,他第一次嚐試努力爭取一件事情,即使是學習不好的孩子,仍然有一顆渴望進入名校的心啊。高考是沒有希望了,縱使這次自主招生希望同樣渺茫,可也有一絲光明啊。
張靈山笑笑,似乎在等什麼,這讓閆曉東感覺時間更加難熬,就像頭上的大刀已經揮舞,卻遲遲感覺不到自己的勃頸冰涼。
“報告長官,我可以證明,他剛剛沒有在隊列喧嘩!”
張靈山嘴角勾起一絲不易覺察的弧度,隨即,他板著臉。
“有事說話應該怎麼辦?”
“報告長官,應該先打報告!”
“然後呢?”
“長官同意之後,才能述說!”
“既然你知道,那麼我同意你講話了嗎?”
“報告長官!沒有!”
趙宇扯著嗓子喊道,一下子,他又成為了眾人的焦點。閆曉東的身子顫抖著,他聽著身後這個熟悉的身子,眼淚終於忍不住的大滴大滴落下。凜冽的寒風刮在他濕潤的臉龐上,雖然刺骨,可是他的心中卻被火熱翻騰。
張靈山不再搭理閆曉東了,走到趙宇身旁,嘿嘿一笑。
“既然你可以為他證明,那或許就是我看錯了。”他扭過身子,指著閆曉東。
“你歸列!”
又指著趙宇。
“而你,違反紀律,別人跑五公裏,你跑十公裏,時間不得超過三十分鍾!”
聽到這個問話,趙宇心中也開始罵了。
“媽的,這就是人界的軍紀?老子訓練手下的時候,那都是袍澤情深,眾人親如兄弟,哪裏像這裏不留情麵?”
雖然腹誹不止,可是趙宇仍然理解。在這個物質文明極其發達,人身體精神層級較為落後的世界,倘若沒有了鐵一般的紀律,那部隊隻能是一盤散沙,根本無法凝聚戰鬥力。
可符破曉卻隱隱抓住了什麼?
“十公裏三十分鍾?”
符破曉曾就讀國防大學作戰指揮專業,畢業後分配至某集團軍偵察連,這個偵察連可是以戰鬥英雄命名的王牌連,集中了整個王牌師的精英。在他的記憶中,這個偵察連的一牛人,徒手十公裏時間也才剛剛破三十分鍾,這項記錄掛在現在都沒有人打破,一直是整個偵察連乃至王牌師的驕傲,在整個集團軍都是可以吹噓的資本。
張靈山不會不知道十公裏三十分鍾意味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