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滿樹的桃花,正如火如荼的盛開著,那麼的熱情洋溢,那麼的令人神往。看見桃花,曾經讀過的打工詩人吳慶鈞的《桃花紅》一詩油然浮現在腦海:
你在春天哭泣,用淚水
精心澆灌著一顆蓓蕾
誰在秋天等你
捧出愛的果實
一樹桃花點燃的相思
一簾風雨背後的愛情
我隻能在紙上如是寫:
桃花歲歲紅,我心永不變
經年的期盼,不朽的傳奇
在一場紛揚的桃花雨中
渴望與你有一場浪漫的相逢
桃花紅,桃花紅
一醉千年,千年一夢
……
龍中華看著這些紅豔豔的桃花,回味著吳慶鈞的詩歌,心裏突然湧來一股春天的溫暖。他這是第一次看見桃花,正如第一次看見女人一樣。以前,都隻是在師父帶回雪蓮峰的書本上看見過,他認為,桃花是春天最為美好的物事,看見桃花,就想起詩歌,想起愛情,想起“人麵桃花相映紅”的浪漫邂逅。
魏欣晴家的房子,是幾間簡陋的瓦房,中間那間依山麵北的是堂屋,相當於客廳,裏麵還供奉著家神,擺著一張老式的黑漆方桌,從堂屋進去,有一間房間,魏欣晴的瞎眼婆婆就住在裏麵。緊挨著堂屋的廂房,顯得更加的低矮,左右兩邊,一邊一排,都是土牆泥瓦,破敗已極。左邊的一排兩間房子,一間是豬圈,一間是柴房,同時也是雞鴨住宿的地方;右邊的一排也是兩間房子,緊挨堂屋的是廚房,裏麵磊了灶頭,擺放了一張飯桌和鍋碗家什就沒剩下多少空間了,靠外麵的一間,就是魏欣晴的房間,曾經的洞房,因了丈夫的杳無音訊,現在可以算是孤寂的閨房吧。房屋中間的院子裏,空地上,幾隻雞正在活蹦亂跳的追逐、尋食。外麵沒有圍牆,隻是幾塊籬笆簡單地遮擋著,籬笆旁的樹樁上拴著一隻愛瞎汪汪叫的黑狗。
這不,魏欣晴帶著龍中華,走過狹窄的彎彎扭扭的鄉間小路,穿過油菜花海,來到家的時候,那隻狗就不識時務的狂吠起來。而此時,瞎眼婆婆正坐在堂屋的牆根下曬太陽。
魏欣晴急忙嗬斥了一聲汪汪叫的黑狗,作勢要用腳去踢狗的腦袋,狗也聰明,見到女主人的舉動,隻好識趣地乖乖的閉了嘴,躺在地上曬太陽去了。盡管如此,瞎眼婆婆還是說話了:“小晴,是你嗎?”
魏欣晴有些慌張的回答:“是的,媽,我回來了。”
“狗咬什麼呀?”瞎眼婆婆翻著空洞的雙眼,似乎想要自己看看是怎麼回事。
“沒有呢,媽!”魏欣晴心虛地說:“是對門有幾個人上山去,大概是鄉林業站的吧……”
“哦。”瞎眼婆婆不說話了,陷入了沉默。
看到這個瞎眼婆婆,龍中華又想起了吳慶鈞的另一首詩歌《老人》:
坐在這個午後,孤零零的
在村莊的陰影裏沉默
用一支接一支的草煙
打發被忽視的晚年
他是有兒女的
兒女在遠方,目光顧及不到的地方
隻能守著大山
朝朝暮暮的期盼
或許,村莊已經把他遺忘了
嚼著自己的寂寞
他僵硬而笨拙的身體
很容易讓人想起
一抔黃土和一塊墓碑
……
原來,那個自己一直非常喜歡的打工詩人在詩中所描述的鄉村,是那麼的真實,那麼的富有情感,自己親身經曆體驗了,才更加明白其中的辛酸和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