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光照著地麵,撒下了點點亮色,也映照著在樹林中快速掠過的身影,夜晚的涼風輕撫過樹木,使得樹葉間摩擦著發出了颯颯聲,蓋住了輕功極好之人踩踏而過的聲響。
那人的速度很快,就算手中還抱著一個人。
沈君慈看著在眼前快速掠過的風景,閉上了眼睛,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有這麼一天——劇毒入體,丹田被廢,手腳筋被挑斷,隻得靠著另一人相助才得以苟活。
心中翻騰著,名為怨恨和惡心的感情明明那般強烈,卻終究抵不過被最愛之人背叛所帶來的痛楚,委屈、難受、嫉妒……她眼睛澀得厲害,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努力忽視心口那一抽一抽的疼痛。
她把人當寶貝,但人卻隻是利用她。
以往小說裏用爛了的狗血情節如今就發生在她身上,當真諷刺至極。
“君慈,待會我會帶你去見一個人,和他接觸的時候千萬別看他的眼睛,知道嗎。”
抱著她的男人小聲地叮囑她,沈君慈不回,他便低低下頭來看她,喊她的名字。
“君慈,君慈。”
被反複地念叨著名字,沈君慈心中本就苦澀,不由地被喊得有些煩,“收聲。”
“噢。”明明是十分低沉的聲線,還帶著點冷意,卻硬是讓人聽出了裏麵的小委屈。
沈君慈心中一軟,歎息了一聲,“你不該來的。”
“唔……”秦縱偏了偏腦袋,並不太想回答這個問題。
秦縱隻是沈君慈才穿到這個女尊世界時隨手救下的小乞丐,看著對方被一群小女孩欺負於心不忍,便也就幫了一把,把人帶了回去,放在身邊當了個小仆人。
秦縱跟著她一起長大,一直跟在她身邊,他知道她所有的惡劣習慣和小性子,出事了給她頂著,總是頂著一張笑臉,恍若小太陽一般,活潑好動得根本不像這個女尊世界裏的男孩子。
然後她被秦縱告白了。
秦縱不是她喜歡的類型,她也從來都沒對秦縱有過“好兄弟”以外的任何感情,所以她拒絕了,後來喜歡上了冷清玉之後,便逐漸疏遠了秦縱,隻因冷清玉一句:“他喜歡你吧。”
——如今想來,簡直傻得要命。
視線中樹木之間的間隔愈發地大了,遠遠便看見了立在前方的屋子,那是一間見建得很大竹屋,還用削尖了的木頭圍了個院子出來,種著一些不知道是什麼的植物。
“小混蛋,帶著沈君慈離開,哥哥我才不要救她呢。”
帶著些嬌氣的清亮男聲從四麵八方響起,清晰地回響在林間,足以見得其內功的深厚。
“別那麼絕情嘛。”秦縱笑得十分無害,沈君慈明顯感覺到了他身體開始緊繃起來,進入了一種戒備的狀態,“鳴哥你也說了,有事可以來找你。”
“你這麻煩這麼大,人家才不要幫你呢。”
男聲嬌滴滴地撒著嬌,讓沈君慈一瞬間有點出戲——不管過了多久,她果然還是無法適應這般撒嬌的男性。
“鳴哥,求你了。”
“不要~雖說哥哥我不怕那些人,但是這種傻丫頭,哥哥看著就來氣。”竹門被人從裏麵打開,一襲藍衣的男子從屋裏走了出來,一臉嫌惡地朝著他們擺了擺手,“快走快走,看著就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