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此舉雖然手段拙劣,但卻是個不容錯失的機會,他這兩年與各房之人周旋,隻要抓住這個機會,肯定就能將池雲拉下家主之位.......可這半路殺出的趙家三小姐卻打亂了他的計劃。
她不是回京城了嗎?也沒聽說趙家有人來金陵,她為什麼會忽然出現在這裏?
“不是要票決嗎?還決不決了?”趙慕鳶略顯不耐煩,她可還等著走呢。
“決,當然得決。”齊邕露出陰森的表情,這一次,不幫池雲把這些人整頓老實了,他就不姓齊。
話已經說出口,人也都聚齊了,想反悔也反悔不了,即便局勢眨眼間逆轉,池裕也隻能硬著頭皮繼續票決。
最後不出意外,池雲的四成半妥妥的,池裕這邊才隻三成,剩下近兩成都選擇了棄票。這些人都是在綢莊沒什麼實權,隻能坐在家裏收紅利的人,原因很簡單,當初池裕慫恿他們的時候可沒說過,池雲這邊的人都這麼有來頭,尤其是良國公的公子,若是因為這件事得罪了良國公府,讓池裕當上家主就能護住他們嗎?
票決結束,眾人散去,齊邕趕緊拿起那兩張契約看。
“這是真的?”
“當然是假的!”趙慕鳶和池雲齊聲說道。
不僅周議的那一份是假的,連她自己的那張也是假的!她又不會提前預知池家的事情,也不想想,誰出門還整天揣著張契約。
但她揣著自己的印章,所以就現寫了一張契約,蓋上自己的印章,又讓衛青偷到了池雲的印章偽造了一份。
至於議表哥的,是她去昌泰票號的總號,要到了周議公用的印章,模仿周議的字跡寫上名字,反正糊弄一下是足夠了。
“印章還你,還好你們家的人都在廳堂,衛青才溜進去的那麼容易。”她從荷包裏掏出池雲的印章,還給了他。
“今日多謝你了。”池雲接過來收好,“不如我做東,咱們去凝翠軒?”
凝翠軒是江南最大的酒樓,趙慕鳶很想去,但還是擺擺手拒絕了,“謝倒是不用謝,我就不去了。”
“怎麼不去?”齊邕還想問她天降女屍的事情呢,“不過你怎麼在金陵,什麼時候來的?我還給你寫了信呢,才送出去。”
“是嗎?”她笑著摸摸鼻尖,“但是我在金陵這件事,還要請你們替我保密。”
“偷偷來的?”池雲一下就抓住了重點。
“算是。”她心虛道,“我可能得走一陣子,過兩天我寫信讓人把契約送到金陵,放到你這裏來,不然下次再發生這樣的事,可能沒那麼容易找到我。”
“你要去哪裏?”齊邕好奇道。
“這個恕我不能相告。”趙慕鳶咧嘴笑著,“京城醉霄樓,還得你費心多照看一下,齊二東家。”
“我可不會做生意,不如你告訴我你去哪裏,咱們一起去?”她越是不說,齊邕越是好奇。
“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啊。”她選擇性忽視了齊邕的話,急匆匆的道了別。要是讓齊邕知道自己去哪,周議肯定也就知道了,周議一知道,趙家的人也知道了。
“喂!慕鳶!三小姐!!”齊邕不死心的喊著,看見她頭也不回的走遠了,隻能作罷,轉過身,池雲正若有所思的站在原處。
“如果今天她沒過來,你打算怎麼辦?”
真的要讓出家主的位置嗎?最後這一句,齊邕沒有說出來。
“不怎麼辦。”池雲笑笑,他隻是為了暫時的自保,才分出手中的股成,卻沒想到讓那些人鑽了空子。但鑽空子終究是鑽空子,即便今日讓出家主之位又能怎樣,他怎麼可能讓別人來坐穩池家家主的位置。
“你們難道會看著我,被他們用這麼拙劣的手段將我拉下來嗎?”
“當然不會。”
齊邕根本不用思考,隻不過....他總覺得從京城回來之後,池雲變了不少,從前要是遇上這件事,就算趙慕鳶不來,池雲也絕不可能這麼好說話,讓池裕說票決就票決,今日反倒是讓自己比他還著急了。
從池府出來,趙慕鳶看天色晚了,便沒急著出城,先找家客棧好好休息一晚。
入了夜
趙慕鳶披著衣服,坐在書案前一直在寫信,直到敲了三更鼓才熄燈睡下。
一牆之隔的另外一間房內,龐魁川在地上鋪好被子,滿意的躺了下來,床榻上,衛青悠閑的翹著二郎腿。
“大周的最南邊,是百越吧。”
他記得,龐魁川說過自己的故鄉是大周的最南邊,那就是百越了;如果是百越,倒是能解釋易容術,縮骨功這些了,他聽陳塘提起過,百越是個很神秘的地方。
“嗯,百越。”龐魁川說著,閉上了眼睛。
百越,百越........百越,曾是他的一生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