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議看了一眼站在瀲枝身後那兩張陌生的麵孔,年紀小的那個自然是書童,一看便是剛買回來的,可要說這個黑衣少年是剛買回來的侍衛.....他又不是傻子,但這些事他也不好過問。
“還沒吃飯呢吧?坐下吃點。”
“謝謝議表哥。”
“剛好也要和三小姐說布莊的事。”池雲說著,從小廝手中接過幾張銀票放在了她麵前,“布莊我親自去看過了,鋪子還是挺大的,地段也還算可以,這有四百兩銀子,簽個五年契你看如何?”
四百兩,趙慕鳶在心裏暗自算了一下,這個價錢別說五年契了,買下整個布莊都是綽綽有餘。
“我自然是覺得好的,還是要多謝池公子了。”
“那這銀票你就先收下吧,回頭我再讓小廝把年契送到趙府。”池雲笑笑,並沒有把這四百兩當回事。
“好。”趙慕鳶說著把銀票塞進自己的小荷包裏,又想到茶藝比賽的事,想著不如趁今日一起說了。
“議表哥,中秋節我有個茶館要辦茶藝大賽,議表哥能不能幫我去當回判師啊?”
周議聽她這麼說驚訝了一下,略想了一想才答道:“我對茶藝隻能算略懂。”
“議表哥又謙虛啦!”趙慕鳶笑著衝他皺皺鼻子。
“鬼丫頭。”聽她這麼說,周議忍不住笑著彈了下她的腦門,“我去就是了,快吃飯吧。”
“謝謝議表哥!”
輕而易舉就請來了周議,趙慕鳶也沒太驚訝,周議本就對她親近,若說起來,自己能穿過來也有他的一份功勞呢。
當年才兩歲的趙慕鳶高燒不止,請遍了金陵的大夫就是看不好,是周議不知道從哪裏找來個山野大夫,還真就治好了,隻不過好了是好了,身體裏住的人卻換了一個,變成了從現代穿過來的趙慕鳶。
或許正是因為有了這份說不清道不明的羈絆,周議一直待她比待兩個嫡親表妹還要親近。
趙府正門
從聚賢樓吃過飯回來的趙慕鳶,光明正大的領著衛青和夏鳴進了府,然後將夏鳴交給了謝管家。
“這個叫衛青,是我買回來的侍衛,以後就待著碧籮館,人我就不交給你了,回頭我讓瀲枝直接記在碧籮館的名冊上。”
謝管家向來是個忠厚好說話的,也正因此才得了祖父賞識,聽到三小姐這樣說,他雖然覺得有些不妥,可想一想碧籮館住了兩位小姐,除了做粗活的小廝婆子,其他都是些小丫頭,若有個侍衛倒也挺好,於是便點點頭:“一切都由三小姐安排。”
長福宮
紅木貴妃榻上,靠著一位身穿華服的貌美女子,一手執著牡丹團扇輕輕搖著,櫻唇帶著淡淡笑意。
“妹妹,皇上這也是想給你們趙府錦上添花,這可是喜事。”
她下首坐著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子,五官柔美嬌豔。女子緩緩放下手中的白玉茶杯時,指節處隱隱泛青,眉眼卻依舊是帶著笑:“姐姐說的是,若不是貴妃姐姐這般體貼妹妹我,家兄喪偶之人,哪裏能娶到宋尚書的千金做繼室。”
張貴妃掩唇輕笑:“妹妹這就是見外了,我那表妹年齡雖小,卻是個可人兒的性子,想來趙大人也是極滿意的。”
滿意?滿意你個鬼!
趙青杬笑得咬牙切齒,好你個張寶媇,好你個宋厚山!妖妃奸臣,當真是應了那句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再回到永慶宮,氣得她是坐不能坐,站不是站。
“娘娘,這木已成舟,說什麼也沒用了,娘娘還是消消氣,當心自己的身體要緊。”梓珠在一旁柔聲勸慰著。
是啊,木已成舟,明天大哥就要娶那宋家女進門了,說什麼都沒用了。
可她就是忍不住啊!
那宋厚山真是個老不要臉的,眼瞅著皇後有意將女兒許配給太子,竟巴巴的上趕著先把女兒送到趙家一個,連做了繼室也不在乎,這不是故意要惡心皇後娘娘嗎!
若說沒有張寶媇在其中插了一腳,她死都不信。
“娘娘,趙大人來了。”
外頭太監通稟了一聲,趙青杬一聽也顧不上生氣了,“快讓大哥進來。”
話音剛落,外頭便進來個一身官服的男子,身形消瘦卻難擋一身氣勢。
“微臣,見過杬貴人。”
“快起來,大哥,你我一家人哪用得著這般!”趙青杬有些生氣的彎腰去扶他。
“臣是臣,主是主,禮數規矩不可費。”趙振遠說著,避開她的攙扶自己站了起來。
“大哥,你可是在生我的氣?”趙青杬說著說著眼眶便紅了。
“娘娘說的這是什麼話。”趙振遠無奈搖搖頭,看著她:“今日我來便是要與娘娘說清楚這件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