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孩子真吵!”
一聲抱怨將意識模糊即將陷入沉睡的我喚醒,耳邊不斷傳來小孩的哭泣聲。
搖了搖沉重的頭,望著窗外看不清的、飛逝的風景,無聲歎息。
掏出手機看時間才晚上兩點多,這拖動著渾噩的人們的火車,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到目的地,或許我應該再睡一覺。
火車帶著劇烈的呼嘯聲與另一輛火車擦肩而過,對麵的燈光讓我看到了外麵正傾盆而下的大雨,就像是我的心境,我的處境。
風雨交加,隨風飄搖。
旁座的人迷糊的挪了挪身子,本來桌子上屬於我的空間就不大,她這一挪身讓想繼續俯身小寐的我沒了辦法。
小孩還在吵鬧,車上漸漸變得浮躁。我隻好去車廂尾的吸煙處去抽抽煙。
…………
窗外盡是風聲的嗚咽,嗚咽著,嗚咽著。我也跟著觸動著,深思著。
如果我按照正常的軌跡前行的話,我現在應該是在爸爸送我去上海的車上,但是我欺騙了自己,欺騙了爸媽,欺騙了人生。
我是一名學生,後來退學了,原因隻是因為我的任性,而爸媽對我寵溺,放縱。更加促使了我的任性。
退學後爸媽給我安排了工作,在上海,是個不錯的工作,但是我選擇逃避,不服從。而我並不知道我逃避的理由。
我對爸媽說我想自己去闖闖,並且我已經找好工作了,在深圳,我要去深圳。起初爸媽並不放心,最終還是放縱了我。
這全是我的欺騙,我的打算是放縱自己,去到那裏,墮落在那裏,最後要麼選擇生,要麼選擇死。
我很明白最後的結果。我也明白這全是我的任性。
我沒有後悔,我也已經在這條路上了。我並不成熟,充滿幼稚和愚蠢。
我能感覺到我有著留戀,但是我心中卻依然有著走到盡頭的執念,我不知道為什麼。
煙已經燃到了末尾,手指上微燙的感覺告訴我應該扔下它了,踩滅了煙頭,帶著空洞的目光和沉重的心情走回座位。
手機突兀的振動,響起了音樂,拿出手機,看著屏幕,是付靈打來的電話。
她是和我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也是同一棟樓的鄰居,我們兩家關係很好。
她比我小,卻總以姐姐自稱,在外顯得成熟穩重,有時卻又要我這個“弟弟”來管著。
她生得一張漂亮臉蛋,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女神般的氣質,雖然在我眼裏她更像女神經,但是她的美麗是毋庸置疑的。
我總是習慣性的接通電話後默不作聲。
“怎麼了?坐車坐傻了?不會說話了?”付靈充滿調侃的語氣回蕩在我的耳邊。
“還好,隻是有點吵,有點頭疼,有點困。”我答道。
“現在到哪了?”
“郴州,要麼是過了郴州要麼還沒到,我也不清楚。”
“肚子餓不餓?有沒有吃東西?”付靈此時仿佛變成了我的監護人。
“你別管我,管好自己。這都幾點了還這麼精神。”
“人家擔心你都睡不著覺,你就這態度”付靈有些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