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陳右明的那匹烏騅馬掙紮著站起身來,陳右明也漸漸回複了神智,他見一個蒙麵女子持械威逼著自己,不由得怒從心頭起,大喝一聲道:
“啊呔!你們這些歹人安敢如此囂張,難道你們不知道我是大隋的軍官嗎?難道你們想造反嗎?!”
江大美女聞言冷冷一笑,輕描淡寫地道:
“反又怎樣,不反又怎樣?這黑小子倒是當了順民,你肯放過他嗎?”
“放肆……”
“少廢話,讓你的人讓開一條路,放我們出去,否則有你的好看!”
江大美女懶得與這廝廢話,把短劍一挺,威脅道。
也不知道陳右明是真的鐵骨錚錚,還是他根本就不相信一個小姑娘會使出什麼與其年齡不相稱的手段來,反正他是把大美女的話權當作了放屁,隻是輕蔑一笑,不屑地道:
“我陳某人怎麼會受你們這些肖小之徒的威脅。讓路?哼哼,你們休……哎呀!”
陳右明“想”還沒等說出口,江洛琪輕揚玉腕,直接把這小子的右耳給削了下去。江大小姐那是什麼樣的手段,羅士信要不是有保甲護身,也早都喪命在大美女手上,現在陳右明居然敢這麼跟大美女叫囂,砍他一隻耳朵都是看在他還有利用價值的份兒上,否則以江洛琪的脾氣,直接砍腦袋都是有可能的。
“咯咯咯……,本小姐沒聽清楚,你剛才說休想是吧?”
更可怖的是,伴隨著陳右明淒慘地叫聲,大美女居然還在那裏咯咯嬌笑,而且不斷地在陳右明的脖頸上蹭拭著柳葉短劍的血跡。看到此情此景,羅士信和小美女都感到脊背陣陣發涼,更何況是脖子還被人當作擦刀布來用的陳右明。
這小子耳朵雖然劇痛難耐,可是心裏卻清明的很,知道眼前這丫頭心狠手辣,若再是逞強,別說保住剩下那隻耳朵,就是這條小命能不能留得下都難說得很。於是趕忙放低語氣,服軟道:
“姑娘手下留情!本將軍……啊不,在下放你們離去便是!”
江大美女調皮一笑,鶯聲道:
“嘻嘻,這樣才乖嘛。那就請將軍送我們出去吧!”
說罷江洛琪向羅士信和長孫無垢使了一個眼色,讓他們牽馬先行,自己用劍架著陳右明緊隨其後。
眾官兵得令,紛紛讓開一條去路,三人押著陳右明很快出了南市大街。出了南市大街就是離石城連通南北城門的主幹道,此時天色擦黑,再經過剛才混亂,這街道上的行人已是寥寥無幾。待羅士信和長孫無垢上馬後,江大美女冷冷一笑,向陳右明道:
“多謝將軍相送之恩,不過小女子還想向將軍借一樣東西?”
“本將軍都已經將你們送到此處,你還想要什麼?!”
陳右明不僅威風沒有耍成,還在眾多兵士麵前丟了這麼大麵子,這心裏早就窩著一股子邪火,現在江洛琪又這樣得寸進尺,陳右明是真想發飆,可是看在自己小命還握在人家的手裏的份兒上,所以隻好不耐煩地應道。
江洛琪聞言一雙美目寒光一閃,沉聲道:
“小女子還想借將軍這條性命來用用!”
說罷江大美女將柳葉短劍在陳右明脖頸處輕輕一劃,然後丟下陳右明轉身上馬,招呼羅士信兩人向南飛奔而去。
尾隨的眾官兵遠遠就見一道血霧從陳右明脖子靜脈處噴射而出,然後他們的將軍捂著脖子癱軟在地,官兵們原先準備等那蒙麵女子一放人,然後要麼亂箭齊發,要麼策馬追擊,可是現在將軍倒在地上生死不明,他們也隻好打消了原本的計劃,趕忙過去攙扶長官,可是到了近前再一看,陳右明已經氣絕身亡。
眾官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長官死了,一時間大夥都沒了主意,不知是該馬上追擊,還是先回去向上級稟報情況,最後眾人一尋思,決定兵分兩路,騎兵全力追擊殺官凶手,步兵帶著陳右明的屍體和那些棄械投降的青狼幫匪徒回府衙稟報。
離石郡守得到消息後怎樣安排通緝事宜姑且不表,單說羅士信三人,他們擺脫尾隨官兵後一路向南門趕去。隋唐時期城鎮城門的關閉時間並不確定,由各府各郡的情況自行決定,治安好的地方可能整夜不關城門,差的地方天色一黑就關上。羅士信等人也不知道離石郡城門什麼時候關閉,若是被關在城裏,那真是插翅也難飛了,所以他們才發了瘋一樣策馬狂奔。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剛剛看到離石南城門,正趕上守門官兵在關城門,吊橋已經被拉起了一半兒,三人看在眼裏急在心裏,知道城門關上以後再想打開就難比登天了,可是以現在的距離和兩女座下的馬力來計算,就算趕過去也是來不及出城的,羅士信回頭看看兩個小美人兒,暗道一聲“罷了”,既然已經殺了官,三人現在已經沒有了回頭的餘地。羅士信索性把心一橫,既然如此,那幹脆就破罐子破摔吧,衝不出去,就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