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初陽隨意地捏了捏手裏軟蓬蓬的圍巾,笑意盈盈地掃了眼她身後眼神怪異的主任,嘖!
“我突然想起來還有點事,你們先上去吧!”
“能有什麼……”她還打算催促一番。
“行了,我著急!”齊笑苒語氣不好地打斷了她的話。
“……”
女孩偷偷撇撇嘴,跟江初陽擺了擺手後按上了電梯。
她身後,齊笑苒眼神愈加隱晦,也愈加複雜。
電梯關上那一刹那,江初陽臉上的笑容便蕩然無存了。剛剛是為撫慰那女孩子才善意地笑著,現在電梯關上了,她沒必要再難為自己。
被圈裹在圍巾裏的手指暗暗使力,緊緊攥住了手心的布料。她算是發現了,現在的齊笑苒之於現在的她,跟這個天氣裏刮在臉上的刀子沒什麼區別。不至於傷筋動骨,但總是能讓人產生痛感以至於好心情頓失的。
“嗡……嗡……”
姓宋的?
江初陽將圍巾重新繞開,鬆鬆掛在了脖子上,不緊不慢地接起了電話,語氣中還帶了絲自己未曾察覺的剛剛遺留下來的不平靜,或是不爽。
“有事麼宋大先生?”
旋轉的鋼筆一瞬停止,宋翊殊皺了皺眉,她這是又怎麼了?
“你的車子,調查結果出來了。”他將手中的筆輕輕丟在了桌子上,身體向後靠去,倒是有了工作時間裏難得的一點輕鬆,“不想知道知道?”
“……”這是什麼話?將調查結果告知她這個報案人難道不是正經的應該的不用質疑的?
“今晚一起吃個飯吧。”
宋翊殊幹脆脆道出的這話讓江初陽冷不丁產生了一個念頭,這人不會……呃,應該不能,他又不瞎!
“具體情況季澤會跟你說明白。”
“那我跟季澤吃飯不就好了?”話一出口,江初陽便有點後悔,好像是過分了啊!她難得的紅了臉。
“翻臉無情?”
“……”
“得魚忘筌?”
“……”
“卸磨殺驢?”
“……”
“過河——”
“吃吃吃!”她提高音量將對方沒說完的話堵了回去,但到後麵卻隻剩了心虛,“我請客好了吧!”
“嘖,那就提前多謝款待了。”
“……”
“那就提前把地址發我吧,我還忙,掛了。”
“……”
這電話通的,她除了無言以對就剩無話可說了。江初陽鬱悶地眨了眨眼,對上這人,她好像是要占盡下風無法翻身了。
隻是,她都沒注意,被懟之間,遇到齊笑苒挑起陰暗麵的壞心情卻是被掃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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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六點,江初陽到了約定的地點,徑直地去了二樓的包廂。當然,上樓之前還是收到了幾眼“天呐!”“呀!”之類的目光。
宋翊殊和季澤已經到了。前者正在瀏覽手機新聞,後者卻是侃侃而談,江初陽進門之時也就聽到了句“哥,你真是個老狐狸!”,對此她表示很認同。
無比認同!
那人就是個會撥算盤的老狐狸,隻偏偏生了張“我很正氣”的好人臉用來蒙蔽世人。
“你們來得夠早的呀!”
“嫂——啊!”
季澤的高聲呼喊在中途聲聲轉了個180度大彎,古怪又刺耳,像是看見了什麼驚悚詭異了不得的大事一般,饒是淡定如他宋翊殊,這會兒也是聽從本能轉過身去了。
“吱——”沉重的木椅在光滑平整的地板上發出了略顯沉悶的刺耳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