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芳殿內,皇後身著淺紫色宮裝,高高的發髻上綴著九尾鳶鳳,秀麗的鵝蛋臉染上了歲月的痕跡,丹鳳眼處有了細微的皺紋,但卻依舊是韻味十足,端莊高貴。
她已經呆坐了那裏很久了,想起了許多塵封多年的往事。
“娘娘,黃公公來了。”韻薈的話打斷了皇後的回憶。
皇後對黃力笑笑,:“有勞黃公公跑這一趟,隻是本宮有些疑惑,隻有黃公公或可幫本宮解惑。”
“這是老奴應盡的本分。”
皇後屏退左右,隻留了黃力一人。
“黃公公,你是陪著我和皇上自小長大的,有些事情,也隻有你看的最是清楚。公公可知,皇上把宸王羈留宮內意欲何為?”
“老奴不敢擅自猜度陛下的心思,隻是宸王,怕一時半刻回不得嶺北了。”黃公公避重就輕道。
皇後把手上的茶盞放下,不知是不是不小心濺到了自己的手背上,灼熱的溫度像是燙進了她的心裏。
黃公公繼續道,:“老奴今日來此,也是為了提醒皇後娘娘一聲兒,太子已定,過去的事終究也算過去了,皇上這兩年雖說很少來看您,但也對您稱得上敬重。望娘娘行事慎之再慎,莫毀了娘娘和殿下的大好前程才好。”
皇後仿佛根本沒聽到黃力語氣中的苦口婆心,喃喃自語道:“皇上他......莫非是後悔當年把妙妃送......”
“皇後娘娘!”黃力急促階段皇後的話。
皇後這才發現自己說了什麼,急忙道:“本宮失言了,妙妃命苦,生產當日大出血而亡,就連剛出生的皇子也當即夭折,當真天妒紅顏。”
邊說邊訕笑著看向眉頭緊鎖的黃公公。
黃公公附和道,:“娘娘知道就好了。若沒有其他吩咐,老奴便先告退了!”
“黃公公慢走,陛下身子固然要照顧好,但是也要保重自己才好。”
“謝娘娘關心。”黃公公應聲稱是,隨即出了儀芳殿的大門,聽到裏麵傳來摔杯子的聲音,重重的歎息了一聲,原本硬朗的身形像是被壓垮了一般,毫無生機。
“娘娘,高公公還未走遠,您實不該發這麼大的脾氣......”韻薈不急不躁的令人把地上的碎片都收拾幹淨。
“薈兒,這些年哪件事情不是按照你所說的去做的,可皇上從沒在本宮這裏留宿過,還把那賤人的兒子弄了回來,你說莫非皇上另有打算?”
韻薈扶皇後坐好,纖手輕輕搭在皇後的肩上輕輕的按著:“娘娘糊塗了,高公公剛已經說了,太子已定,娘娘可定下心來了。”
“話雖如此,可那賤種回來了,本宮始終寢食難安,當年本宮......”
韻薈道,:“娘娘心下擔憂之事,奴婢知曉,可當年那事就算陛下近幾年心性大變,想要轉寰,那宸王可肯呢?”
見皇後臉色舒緩,若有所思,韻薈繼續道,:“更何況,現下他就在娘娘眼皮子底下......”
皇後的秀麗的眸子中閃現一抹狠辣,:“說的不錯,擋路的石子踢走還是存在,若是徹底碾碎,豈不是更痛快。”
韻薈垂下眸子,心中已然有了主意。即使失敗,也並不能動搖娘娘地位分毫,說不定也是皇上喜聞樂見的。
俯首在皇後的耳邊不知說了什麼,皇後連連點頭。
“白將軍的空缺給了誰?”女子素淨的手上拿著剛剛著好墨的筆。
“宸王爺!”
小黃的話讓錢金金下筆的手一頓,墨色就在宣紙上暈染開來,:“不是太子也不是七皇子?”
“今日朝堂之上皇上已經下旨,叫宸王爺不必再回嶺北,並將白將軍的兵權悉數交予宸王爺。”
宸王爺,那個錙銖必報的男子,一直默默無聞,最近卻儼然成了炙手可熱的人物,也不知會不會對她的計劃產生什麼不可估量的影響。
“之前讓你去查宸王,怎麼樣了?”
小黃想了想道,;“宸王父母雙亡,聽說母親終日的吃齋念佛,不理俗世,鬱鬱而終,其父在妻死之後沒幾年也暴斃而亡,他便世襲了王爺之位,駐衛北防。”
“嶺北終年積雪,車馬難行,多囚徒流放之所,那個地方竟也需要皇室中人前去駐守?”看來他們一家還真是被皇帝所厭棄啊。
可依著大勤陛下的性格,為他所厭棄或許對他稍有威脅的就隻有一個死字,怎會費事的變相流放呢?
“正是因為嶺北從不被人所重視,所以魅閣也隻是在那稍作觀察便撤離了,此番探查,多有蹊蹺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