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節這一天，宋一程起了一個大早，把自己一個人關房間裏寫了兩張試卷才出來。
媽媽說：“趕緊收拾一下，等下我們就要出門了。”
“喔。”宋一程點頭，“我已經換好了。”
中秋節的慣例就是一大家子一塊吃個飯，也算是中秋節應景。
爸爸開車去接爺爺奶奶和外公外婆，媽媽則帶著宋一程先去酒店。
他們提前點好菜，等了一會兒，外公外婆和爺爺奶奶就過來了。
再過一會兒，大姨、姑姑他們也都過來了。
宋一程還是跟平時一樣，打完招呼後，一個人坐在椅子上，默默地不說話。
哥哥姐姐都已經去上大學，沒有回家，晚輩隻有金願和他兩人。
因為剛剛結束的月考退步，金願的情緒不是很高。
宋一程把手機放在桌子下麵，給嚴銘發消息：中秋節好呀！
嚴銘回得很快，看來他現在手邊沒有事要做。
他說：跟親戚們一塊吃飯呢？
宋一程：嗯，等會兒吃過午飯我就過來找你！
嚴銘：好，我上午出去買了月餅和螃蟹，晚上給你蒸螃蟹吃。
宋一程眉開眼笑：好！爸爸的朋友給他送了一盒糕點，我等會兒給外婆帶過去。
嚴銘：沒事，你就來吃就好。
宋一程：才不要呢，這多不好意思啊，雖然外婆並不知道，但是，怎麼說……怎麼說我也是她的晚輩呀，給外婆帶糕點應該的。
“哥，你的臉怎麼紅了？”金願忽然開口說道。
金願一出聲，桌上說話的大人們都看過來。
宋一程嚇了一跳，手忙腳亂地把手機收起來，抬起頭。
“程程啊，你怎麼了？不舒服嗎？”奶奶關心地問。
宋一程趕緊搖頭，在眾多關心的目光中頂著壓力找了個借口，“我隻是覺得有點悶，沒事。”
雖然他說沒事，但姑姑還是讓服務員去把空調溫度調低了一點。
宋一程莫名地感到罪惡感。
至於臉紅——
宋一程摸了摸鼻子，偷偷把手機重新拿出來。
嚴銘已經回複了他上一條消息。
他說：嗯，是應該的。
非常平淡無奇的五個字，非常平淡無奇的一句話，卻讓他心跳加速。
他幾乎都可以腦補出來，嚴銘麵無表情地對著他說這句話的樣子。
那種仿佛所有情緒都鎖在臉後麵，卻充滿禁欲般的高冷。
這讓他在之後吃中飯的時候，屢屢走神，在他們話題集中到他身上的時候，他都沒有反應過來，直到那一句句“一程”經過綿長的反射弧抵達他大腦的信息處理中心，他才猛地回過神來。
並不是有人在喊他的名字，隻是他成為了大人們新的話題。
“我覺得，一程的確可以考慮出國。”姑姑說：“咱們一程的成績這麼好，為什麼要把目光聚集在國內呢，國外優秀大學那麼多，回來之後也是一個海歸，多好啊。”
“今時不同往日，海歸早就不值錢了。”大姨說：“國內的大學也不差，一程怎麼不能讀國內的大學了？一程以後又不用去國外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