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機械而冰冷地聲音響起,劉源被狠狠摔到地上,骨痛欲裂。
他還穿著入殮時的裝老衣服,衣服裏麵空蕩蕩隻剩一副骸骨,用他的話說,他的肉體早已在墳墓中爛透透了。
他摔落處的前麵有個書寫著‘不通過’的銘牌,以他特親近地麵的角度還能看見,不遠處一個被骨骼封砌地洞口,銘牌上龍飛鳳舞著幾個耀眼大字:進入下一生(骸骨蒙皮)。
劉源知道,洞口通過一個滑道與房間正中央的工作台相連,而他就是被人從工作台上扔下來的。
除此之外,他的眼中隻有死氣沉沉地牆,工作台冰冷地注腳,還有兩個人穿著藍褲麻鞋的下半身,這不得不讓他想起被送入太平間時,在心中大唱‘我還想再活五百年’的情景。
“停工了,停工了哥們,檢測一天了,好累呀!”工作台旁邊有人站了起來,伸了下懶腰,將手中皮革胡亂扔在旁邊。
“等會,我先把他扔回去!”人形陰影投到劉源身上。
感受到頸骨被人抓住拎起,劉源眼框慘然一黑,卻動不了分毫,再扔回去可就是五千年呀。
“林曼就屬你認真,明天再說吧!走了、、走了!洗澡回家,哎,他這身衣服做得不錯,我看看..”
劉源感覺自己到了另一人手中,一隻有著紅色鱗片的鷹爪掐著他的顱骨,擋著他的視線,脊骨一涼,那身自鳴得意的衣服就到了人家手中,穿在人家身上。
“嗯,真不錯,你看這針腳幾乎是隱形了...”那兩人邊品評著邊走向外麵,關門聲轟然響起,像貼著劉源耳朵開過一火車。
我靠,還帶這樣的,瞪眼睛扒衣服,這是什麼人啊?
劉源趴在地上想罵卻罵不出口,剛才那一摔,幾乎讓他背過氣去,好半天這才能微微活動,看了看那人換下來扔在地上的衣服,炸屍般叫道“這也叫衣服,給鬼穿還差不多!”
看著自己全身骨骼白森森十分不雅,劉源艱難地將那人丟在地上的衣服拉來,想著自己一個牛人被人家當小雞似地擺弄分類,隻能咧著下頦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這身衣服與劉源所穿的裝老衣服相似,裏麵是藍色衣褲,外麵有個帶帽子的金黃色到全身的披風,唐裝萬字不到頭的外套,做工精良。
不過,劉源呲之以鼻。
劉源生前是世界頂級裘皮設計大師,無論是商家政要無不以穿到他設計的皮草為榮,錢多的是,胯下更是不缺女人,尤其是那些特著名的。
曾經有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模特又製服誘惑、又媚態百出的陪了他一個月,劉源見她花樣用盡,膩煩了,隨手甩了件皮草打發她滾蛋。沒想到,就憑這件豹紋皮草,那個水靈妞化身為狂野蕩婦形象,拿了個世界頭名。
而第二的,陪了劉源二十天,第三的陪了他十天,第四的陪了總編導、總評委各一年。
劉源與其他裘皮設計大師不同,從削磨,染色,鞣製到縫製,整個裘皮造作過程無不親曆親為,尤其注重動物的獵殺,皮毛的手感,刀口的大小,皮毛原本的位置這些細節決定著一套裘皮設計的成敗。
不管是老虎還是狐狸,劉源隻需一刀。很多動物還沒有死亡,可是一張精美皮毛就到了劉源手中,他甚至曾經偷偷潛入到剛埋的墳墓中割取死人皮膚。
也是因此,他屢被動物保護組織圍攻。前些天,米蘭邀請他擔當評委會主席,剛出發即被大批的動物保護組織成員圍住。
車前車後都是裸著身子塗著血液的抗議者,任憑警笛在耳邊叫囂,保安大幅度地推搡,亂成一鍋粥。
人山人海的,車也給翻了,剛剛爬出來,沒想到一股排山倒海的大力壓來,他摔倒了,被一雙雙腳踏過...。
家人沒什麼準備,隻得臨時買了一套裝老衣服,給他下葬,不過,這身衣服對於他這個裘皮頂級設計大師來說太過寒磣了。
仰麵在棺材中躺了七七四十九天,眼見肉體腐爛,隻剩一套衣服以及遺骨,閑來無事他開始修補,先是青藍色的棉線內衣褲,然後是繡著萬字的唐裝,剛弄好,就被人家給收來當羊蠍子似地檢驗,衣服也沒了。
他現在慶幸沒有來得急改造他那雙說是千層底卻隻有兩層底地鞋子。
大師不大師的沒用了,人死後隻有骸骨,全他娘de一個模樣,想著還要被扔回去修煉五千年,劉源心中憋悶。原來錦衣玉食大別墅的不可一世慣了,要是在那個小平米棺材內呆上五千年,他得將自己給吃了。
抬起頭眼巴巴的望了望那個寫著‘進入下一生’的洞口,劉源咬牙冷笑。
“無論如何也要出去!”一具骸骨在冰冷地麵蟲子般蠕動,骨骼與地麵摩擦地聲音冰冷而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