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風不由一笑。這也難道那人如此驕傲,工程機械營因為設備沉重,運轉不易。而運送車輛的車軸又不過關,因此上極容易出事,動不動就趴窩,拖了大軍的後腿。
歐拉為這件事情,惱火不己。後來也不知他是怎麼幹的,現在居然能完全跟上大軍,著實是不容易。
葉風笑道:“幹的不錯。回頭我記你一功~!”
歐拉頓時鬆了口氣。
葉風看著他被寒風吹得紅撲撲的小臉,笑了笑,道:“工程機械本來就容易出事,你不用太過緊張。”
歐拉跳下了馬來,呲牙咧嘴地揉了揉兩條發麻的小短腿,道:“大哥,你說的輕巧。我可是他們的指揮官。多少人都在旁邊瞪著眼睛看著我呢。要是做的不好,指不定那些王八蛋在背後編排我什麼呢~!將來我拿什麼服眾?”
葉風一窒,不禁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歐拉現在可是漸漸地長大了,對於行伍當中的事情也是了解了不少。
他猶豫了一下,岔開話題,道:“你究竟是怎麼幹的?能讓手下那些家夥跟上大隊。”
歐拉這一次做了得意的事情,立時眉飛色舞起來,道:“說起來,還是妮婭不好。光顧了更新機械裝備。但是運送的馬車卻根本沒有跟上,連一輛多餘的都沒有。結果隻要壞一輛,立馬全隊趴窩。我這一次雇來了不少的馬車,將所有的機械平均分開。”
他揉了揉頭上的黑發,又接著道:“這樣一來,因為負重減輕,車輛不容易損壞,而且就是壞了,也很方便更換。隻是……“
說到這裏,他不禁又喪氣了起來,哭喪著臉,道:“隻是關於雇車的錢,我跟妮婭吵了半天,她卻要我自掏腰包。”
葉風一愣,皺起了眉頭,道:“這怎麼行?咱們現在又不是以前缺錢的時候了,她怎麼會這麼做?”
歐拉眼珠一轉,陪著笑,道:“是啊,是啊。大哥,要不你去跟她說說,她最聽你的了。你幫我把錢要出來。不然的話,我就破產了。以後隻能是靠喝涼粥過日子了~!”
葉風一揮手,道:“你別管了。我……”
旁邊的阿芙蘿對他使了個眼色,笑著插言道:“你是活該~!剛剛頒布過廉政條例,誰讓你去要回扣的。被抓住了吧~!沒有罰死你,就已經不錯了。”
“我哪敢啊~!”歐拉立時氣急,幾乎都要哭起來,道:“我可是按了規矩進行招標的。”
阿芙蘿笑道:“招標?招標的話,為什麼不用出價最低的,卻選了一個出價最高的?”
歐拉跺著腳,高聲叫道:“我哪說理去?咱們幹這個不能光看了出價啊。出價最低的,你沒看他們的車,破的隻剩下一個架子,能走多遠?那出價高的,人家的車好啊,還交了大筆的保證金,要是你選,你選哪個?”
歐拉一甩馬鞭,跺著腳,高聲叫道:“我哪兒說理去。一分價錢一分貨。咱們不能光看了誰出價低,就要誰的。萬一上了戰場,卻運送不到。那可是要脫褲子打屁股,甚至是洗了脖子砍腦袋的。到時候,你替我挨啊~!”
阿芙蘿聽他說的粗俗,頓時羞紅了臉,輕輕地啐了他一口,小聲罵道:“你這該死的小流氓~!”
歐拉一撥浪腦袋,不去理她。轉過頭去,繼續向葉風哀求道:“大哥,求你了。去幫我說說去。不然我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就隻能喝湯了。”
葉風被他磨纏不過,隻得答應道:“好了,好了。回頭我去問問妮婭,要是你真的沒犯錯的話,就讓她給你批錢。不過……”
他話鋒一轉,寒聲道:“如果你真的在裏麵搞什麼貓膩,不用妮婭,就是軍法也不會容情。知道嗎?”
葉風得要給這個膽大包天的小流氓打個預防針,要知道這小家夥可是連號稱眾神之石的‘神聖之光’都敢撬下來,裝進自己的兜裏,而且還打算放火燒神廟來毀屍滅跡的絕世悍匪。
更何況軍費裏麵利潤巨大。多少人都像狼一樣緊盯著這一塊肥肉。歐拉身為西尼亞未來的繼承人,還是太小了一點,並不懂得人心的險惡,難保不會有人在背後鼓惑他。
而隻要他敢犯事,哪怕隻是摘下了一個蘋果,那些人就敢殺人放火,燒毀整個的蘋果園。到那個時候,如果想要下重手去查處他們,就得要先收拾掉歐拉,否則於情於理都是說不過去。
但是收拾歐拉……到最後的結果隻能是不了了之。然後這腐敗就像是瘟疫一樣漫延,從一個人擴散到一群人,一直擴散到所有人,腐蝕掉每一個人,毀掉一切。
歐拉看著葉風嚴肅的麵孔,幹幹地咽了口唾沫,小聲道:“我就那麼不值得信任。又不是傻子,我當然知道輕重的。你就放心吧~!”
葉風長出了口氣,道:“如此就好。但是要記住,既然獨自領兵,就要知道,你身邊會圍繞著懷著各種各種目的,來討好你的人。他們不一定是壞人,但是為了自己的利益,卻絕對會把你引到一個錯誤的方向。”
歐拉眨了眨黑漆漆的大眼睛,用力地點了點頭,道:“我知道的。所以凡是拍我馬屁的家夥可以陪著我玩,但全都是不能信任的。”
葉風一滯,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苦笑道:“也不全是這樣。有時候還是……”
他看歐拉一臉的疑惑,不由停了下來,歎了口氣之後,這才道:“這其中的問題解釋起來有些複雜。但是我想既然你長大了,早就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隻要你冷靜下來,憑了自己的本心,也明白那正確答案的。隻是有時候,自己不願意去相信罷了。”
歐拉撓了撓腦袋,回過頭去看了看旁邊的阿芙蘿,笑道:“我知道了。你直說讓我小宇宙爆發,發揮自己絕世無敵的第六感不就行了。拐來拐去的,也不嫌麻煩~!”
葉風苦笑道:“你這麼說來,也是沒錯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