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裏的影像從來沒有停止,就猶如現實中的時間一樣,不會停下,不會留置,在它的麵前從沒有特殊,不管是何人,不管是何事,它依舊會走。
太陽會升起,太陽會落下,東升西落,從始無終,就猶如地球會圍繞太陽轉動一樣。
有人會死去,有人會降生,死了的可能會埋進土裏,可能會撒到海裏,可能會被動物吞噬,可能會懸掛在半崖石上,降生的可能夭折,可能健康,可能困苦,可能快樂。隻有這些我們無從預料,但我們知道有生就有死,無生無死,天道就是如此。
思想的停留就像流水,除非改道,除非結冰,除非斷流。
人,如此而已。
時間靜止了,一切都停下來了,除了我和南陌塵,還有我們頭上那一塊魔幻鏡子,那塊央大的鏡子此時還在放著“電影”。
我和南陌塵躺在這裏,懸空而躺,就是如此詭異地欣賞人生。
我看到了南陌塵,在那鏡子裏,他出現了,藍色的外套搭配淺藍色的牛仔長褲,站在樹梢角頭。
我扭過頭看著他,隻見他雙手枕著頭,臉上卻是沉思且無奈的神情。
“那件事是在幾年以前了,當時的自己也是荒唐,也是年輕,說不上是什麼感覺,可能年輕的迷茫就是那樣吧!現在也好像是這樣,搞不明白。”
他說的那件事可能是鏡子裏的事吧!
“那你現在還是如年輕時那樣荒唐、迷茫嗎?”我問。
他稍稍偏頭,眼睛盯著我,我在他的眼睛裏什麼也看不出,平淡無奇,這不像是我所認識的南陌塵。
他開始講他那件事了,眼睛裏那塊鏡子的畫麵永遠滯留在那一個女人,戴著手銬的女人。
這是屬於他的故事,也是他的青春,更是他的人生。我想。
那時候的他,更帥更年輕。
他開始講訴:
我去往車站,遇到了小姐。
我找了小姐,小姐是一個女人。
女人教會了我如何去愛,去生活。
而小姐卻救不了她自己,她是在贖罪!
我在想:世界上罪孽的人太多,甚至從降生的那一刻就伴隨罪孽。我們的一生便是在贖罪,減少自己的罪惡,以求死去的時刻前往天堂。
世界上有一個地方,從不會沒有人,也從不會有舊人,自然也沒有人不會不知道,這個地方是很神奇的,對於世人來說。我想從斯蒂芬森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經注定了。
要說世界上哪裏的人流量最多,也隻有這個地方---火車站。
每天都會有人——來自不同地方的人,他們去往不同的地方。在這裏,你可以看到不同的人,垂老的暮者,稚嫩的孩童,孤獨的旅者,恩愛的情侶,孑然一身的獨行者,抱著孩子的夫妻,打包的行人,悠閑的觀察者,匆忙的學生、、、
都是從一個地方去往另一個地方,都是在等待著同一個身份的人。
新人變舊人,舊人迎新人,新舊交替。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火車站外多了一類身份的人---小姐。
說起小姐,淵源很長,曆史也可追溯至很早很早,本是尊稱,而在當今的社會,已然成為了雞的代名詞。這也是很奇異的,和這個地方一樣。
我相信大多數男人都遇到過在火車站外的那個用口罩把臉遮得嚴實的女人,她會平靜而習慣的問你---找小姐嗎?
她就是古代青樓裏的老鴇。我想這也是曆史留下來的職業,古代的許多職業都隨著時間消失了,它還在。
在戰火連天、硝煙四起、紛爭不斷的時間裏,在家國破碎、人人自危、紛紛逃命的時代交替潮流中,這個職業卻神奇的被人傳承下來,以至到了現在,這起碼也有幾百年了,甚至幾千年了吧!盡管不見光。
但有時候我在想---為什麼這個職業能流傳至今?我唯一想到的是男人。
男人好色,為了滿足需求,女人好財,為了那輕鬆可得的錢。於是才會有如此神奇的職業,並且不會消亡。男人為了性會心甘情願付出他們辛苦所賺的錢或者是權。
我活到至今,還沒有碰到一個不好色的男人。當然,他們都會理所應當稱之:這是一種欣賞。
人的本能是可怕的,特別是當這種本能需求得不到滿足而自身又有這種供給本能的條件的時候,帶來的結果是什麼?罪孽。
我也是如此好色。
聽他們說了許多,但自己在火車站卻從未碰到過,這也是很神奇的。我想我也是一個男人,上天怎會如此的不公?
我的朋友曾親身經曆,在那神奇的火車站。他跟我講述過,有關火車站的小姐。
那是在臨近畢業之際,當然這已經是多年以前了。
當時他最好的朋友要回家實習,預定的是明天早晨七點的火車票,去往杭城的火車。
我去送他,順便幫他帶點行李。在早晨六點的時候我們起床---我們是一個寢室的---洗漱之後我們便出發了,在火車站旁邊還吃了一點早餐。
即使是早晨七點,依然有很多人,車站是比較擁擠的。
我幫他提著行李,行李裏有價值上千元的人參,那是昨天我陪他去人參市場買的。人參算是這個地方的特產,每年回家的學生都會帶一點,帶給自己的親人或朋友,表示一點兒心意!
人情世故,總是需要這樣的。
把他送上車,我自己出了站。天空些許陰沉,好像即將要下大雨。
我可能剛送別好朋友,還有對即將畢業之後的恐懼和迷茫,心情和此時的天氣一樣,所以想走一走,直到陰雨纏綿而來。
走出火車站不到一分鍾,被路邊的二手書攤吸引了。但我是一個不喜歡看書的人,本國的四大名著,一本也沒看過,電視劇倒都是看了一遍,至於《西遊記》那是兒時的記憶,但書也是真沒看過,說來慚愧!
懷著看一看的心情站在書攤旁,翻著這些二手書,有的紙張都已經破損了。
店主是一個女人。一頂帽子,一個口罩,遮擋得嚴嚴實實,除了那一雙惺忪的眼睛露在外麵以外,什麼都看不到。
我抽了一本書---《挪威的森林》,聽我愛看書的朋友說,這本書適合我這個年齡段的人。封麵都已經模糊了。
店主的眼睛一下便亮起來了,我不知道為什麼她看我像是看到了獵物一樣,那種驚悸的興奮透過她的目光折射到我的心裏,我自己都感到驚訝。
“小帥夥子,找小姐嗎?”她走出書攤,到我的耳旁低聲直接說道。
當時的我有些驚訝,稍稍有點兒膽怯,我故意翻著書,過了好一會兒我才問道:“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