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少爺,你今天就別出去了。”
紅色典雅的大門外,兩名身穿仆人服的管家硬死拽住了一名紫衣少年的袖子。
兩人滿臉都是苦大仇深的表情,仿佛是殺豬時在求抱大腿的情形。
“放手啊,老子今天就是要去銅雀樓,要去喝花酒啊。”
紫衣少年拚命抽身,滿臉無奈的眯著眼嚷嚷,腳下還不忘蹬蹬腿,踢了仆人幾腳。
“少爺,你上次去了銅雀樓就捅了不少簍子,眼下快到殿堂的入選式了,你就別給生門添亂子了,不然老爺怪罪下來,我們小的可擔當不起。”
見涼笙的身子在掙紮中慢慢位移了一下,兩名管家又狠狠抱住了涼笙的胳膊和大腿,不顧路人投來的各種鄙夷眼神,兩名管家咬緊牙根,死都不讓紫衣少年越過一級台階。
鬧市之中,商人榷立,一名少年被兩名莽形大漢活生生地抬了回去。
見這情形,路過的布衣大娘輕笑,拿著竹籃子,一邊和賣菜的大媽說三道四。
”哎喲,你看啊,生門的小少爺就是不讓人省心,一天到晚就知道去銅雀樓找那些下三濫的姑娘,還是我家兒子乖,在武館裏習武呢。“
賣菜的大媽接過三枚銅魚,遞過去一把菜葉,回道:”是啊,也不知道生門的宗主怎麼就生出這麼個不懂事的娃,虧他們家還是醫藥世家,醫者樹德,怎麼就沾染那些煙花之地呢。“
“可不是嘛,雖說生門是咱長安城的醫藥名門,不過殿堂的入選式挑的可是武把子,那些柔柔弱弱的門派怎麼入得了他們的法眼,還是送去武館子好,我家娃練練,說不定就進了。”
賣菜大媽也不說話,隻是笑笑,和布衣大娘點頭道別。
畢竟長安城裏每個人都是這麼想的,在這個武者為王的時代,若是能夠被官方挑選進去培訓,那人生便前途無量了。
生門的宅府內,周邊種植一些奇花異草,兩名管家扛著一位年近十三歲的少年,時不時要繞一下,防止踩住珍貴的藥材。
盡管少年一路拚命捶打,兩名莽形大漢都無動於衷,輕而易舉地將少年帶到了生門的宗堂裏。
大概是裏麵種著藥草,從門外便可聞到些許芳香,亦或是年久的老木發出悠淡的芬芳。
抬頭望去,宗堂上掛的木牌匾——三省堂。
“放他下來。”
“是,老爺。”
隨著生門老爺的一聲令下,兩名莽形大漢將紫衣少年放到地上,不過他們不敢掉易輕心,時不時還得防這個小祖宗逃跑。
大概是放地上摔疼了,涼笙摸了摸自己的屁股,惡狠狠地瞪了身旁的兩名管家。
不過現在可不是鬧性子的時候。
生門的老爺,也就是涼笙他爹,可比這兩名管家不好對付得多,每次捉他回來必然沒什麼好事。
坐在地上發發呆,經過一番思索之後,涼笙決定換個嬉皮笑臉。
“哎呀爹,你找孩兒我什麼事呀?“
無視地上的紫衣少年,涼複轉過身來,揮了揮手,和旁邊的仆衣管家說道。
“你們先出去吧,我和小笙單獨談談。”
“是老爺。”
離開前,管家還挑了挑眉,不懷好意地看了看涼笙。
在涼笙眼裏,敢情這兩都不是什麼好東西,都是讓自己被教訓的導火索。
陽光穿過院子裏樹枝,映照到年老日久的木屋,空氣裏煥發出紛紛許許的光屑,彌漫出寄付在藥草上的蟲蚊。
少年一臉天真地坐在堂前撲打蟲蚊,滿屋的淡淡藥草芬芳圍繞在身旁,這祥和的日常甚是悠閑,看上去靜謐而又美好。
在示意管家離開宗堂後,涼複便移坐到木色的椅子上。
陽光照在茶盞旁,落在他些許生白的發梢上,他微黃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淡漠的瞳子裏看不出丁點思緒,如同置身事外一般,好像無謂世事紛擾,僅存一心淨地。
挽起手,收了收袖子,涼複輕輕拿起桌上的茶盞細細品聞了一番。
待熱氣散去後,撥開茶蓋,放到嘴邊輕抿幾口暖茶,再若有所思般,停頓、下喉。
他沒有說話,隻是在做自己平時做的事情。
涼笙麵前的他,便是長安城有名的醫藥世家宗主,也是生門的掌管者——涼複。
一如既往地,涼複總是如此輕雅,待人接物如同喝茶般淡然處之,好像沒有絲毫情緒,沒有一個平常人該有的喜怒哀樂。
平時下人做錯事情了,他最多也就說幾句,就連涼笙想要把銅雀樓的姑娘帶回家,涼複最多也就讓管家教訓一下。
不過越是這麼淡然,涼笙越是害怕。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