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不是孤兒也是一個孤兒。
父母是誰都不知道,自她懂事以來知道的就是,她是一個孤兒。要不是一個年過半百的撿垃圾的老奶奶撿起了她,她可能就已經冷死了。聽說,奶奶遇見她的時候剛好是九月份,所以叫她九月,她說這名字順口好聽。
她也很喜歡這個名字。
奶奶在九月還在哺乳期時撿的她,當時九月還沒有斷奶,奶奶不忍心這麼可憐的小孩活生生給餓死,於是奶奶每天都去醫院找那種剛生完孩子的產婦要奶,剛開始都很順利,但是久了,那些產婦都不願意了,畢竟自己的孩子也餓著呢。
奶奶沒辦法,隻有給九月斷奶。奶奶雖然年紀大了,賺不了多少錢,但是她知道現在不是養自己一個人了,不能讓小孩也跟著受苦,孩子還小,不能缺了營養,要不然會是一生的事。所以奶奶撿垃圾更勤了,每天起早貪黑的,用一個破棉被包著九月拴上繩子背在身上,怕放在家裏不安全。撿垃圾賣不了多少錢,所以奶奶還會到處去問別人有沒有不要的廢紙,瓶子什麼的,這樣就可以賺更多的錢了,好歹孩子每一天都能吃上奶粉,雖不說有多好,但是也與平常人家無異了。
九月四五歲時,說話已經很流暢了也很懂事。那天奶奶叫她去上幼兒園,九月卻說:“奶奶,小九不上幼兒園,小九還想在奶奶身邊待久一點。”奶奶年紀越來越大,所以會睡得比較久,九月每天都會比奶奶早起,會去遠一點的地方撿垃圾,這樣就會多賣一點錢了。白天一過,等奶奶晚上睡著了,九月又會把自己有時撿到的書籍拿來看,雖然沒人教看不懂,但是九月很聰明,看久了、看多了就能大概知道一些了。
九月七歲了,該是上小學的時候了。奶奶又說:“小九啊,這次你真的該去上學了,你已經七歲了,雖然家裏不富裕,奶奶隻能靠撿垃圾賺錢,但也會盡力供你讀書的,你那麼聰明,應該去讀書,接受教育,和同齡人多接觸,這樣你會更快樂,你還是孩子不需要承擔太多。奶奶希望你能像普通小孩一樣,知道嗎?”奶奶很認真的用手拍了拍九月的肩膀,她知道九月能聽懂她的話。
九月遲疑了一會說:“奶奶~九月可以自己讀書的。”九月咧開嘴故作無所謂的回答著奶奶。
“不行!這次我不會讓你任性了,不能因為我斷送了你的前途。不用擔心,奶奶身體還壯著,可以養你。你若是因為擔心奶奶才這樣的就不必了。”奶奶固執地說。
九月想了想說:“好吧,既然奶奶這麼堅持,九兒會去上學的。”九月想到自己應該可以邊上學邊賺錢就欣欣然答應了。
報名那天,九月沒有告訴奶奶,自己去了。她問老師,可不可以減少學費,向老師表達了家裏很窮,但真的很想讀書的意願。慶幸的是,胡老師是一個很好的老師,了解了九月家裏的一些情況,也想幫助這個可憐的孩子。沒有貧困證什麼的學校是不可能減免學費的,至少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先例,胡老師就自己掏腰包資助了九月。
九月終於如願可以上學了。
開學前一天,九月在學校附近到處問有沒有人需要做事的。但是沒有人願意招一個童工,何況還是這麼小的孩子。九月很沮喪,回家的路上會看見少許路邊的瓶子,然後撿回家。
開學了。九月揣著一些零碎的錢去學校拿給老師,可是老師沒有要,她說,你放心讀書,錢的事我會給你想辦法的。九月很高興。老師的同事們都問,你幹嘛要給那個孩子交學費啊,又不是你什麼人,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