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懌茗,你眼睛可要放亮一些,看到危險就拉弓狂射,你是主力幹將,咱們大家的性命都在你的手上。”朱宗提醒道。
懌茗用力地點了點頭,隻要大家不剝奪他對後羿神弓的掌握權,他就很心滿意足了,這點要求他自然不會介意。
千米之外的峭岩之下,一條五彩斑斕的巨蛇正在追逐一頭野象,野象不知什麼原因落單了,被巨蛇很快卷到高空,褐色的蛇信子上有許多白色的斑點,蛇鱗密布在渾身上下,有小孩巴掌那麼大,每一片都不相同。
一般情況下,越是顏色鮮豔的蛇毒性就越強,可這條蛇頗顯得有些另類,它直接張開血盆大口噬咬野象,沒有絲毫的毒液注入,野象淒慘的叫聲令周圍的其他潛伏著的動物戰戰兢兢。
不消片刻,整頭野象都被巨蛇分解了,看著地上的一堆堆血肉,巨蛇就像是在欣賞一件完美的藝術品,自始至終沒有一滴血,一塊肉進入它的腹中,全部被嚼碎後吐到了地上。
在另一邊,一整具骸骨沒有半分缺損,包括象牙在內白森森的立在地上,看起來很是壯觀,巨蛇盤起身子,蛇頭昂向高空,空洞的眼眸掃蕩四周。
這絕對是一條充滿智慧的巨蛇,在其頭部生著一對玉角,晶瑩剔透,腹部還有兩對未完全化形而出的小爪子,上麵裹著蛇皮。或許再過幾年,幾十年,它就有望化成真龍,遨遊於天地間。
森林中匍匐著的動物,隻有少部分是由於見到了血腥的場麵,更多還是懾於巨蛇所散發出的真龍氣息。龍,傳說中的存在,淩駕於萬物之上,能顯能隱,能細能巨,能短能長,在地球華夏文明的典籍中,關於龍的記述莫衷一是。
懌茗等人見到的蛇蛻便是這條近乎化龍的巨蛇留下的,故此才讓他們產生發自靈魂的顫栗。那是不久前剛蛻下的,還有少部分留在蛇的身上。
眾人遠遠避開,高度戒備,木棒被攥得緊緊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巨蛇會突然出現,猝不及防給眾人致命一擊。
暖風吹拂著大地,幾隻大雁一字兒在天空中飛舞,小河邊一座孤墳突然炸開,沉沉的歎息聲久久不絕。
“終於有人來陪我了”,墳墓中的人似乎是想人想的快要瘋了,此刻掀開棺材板一躍而起,出現在墓碑的左側,臉上寫滿了興奮。
懌茗手握後羿神弓,眼睛瞪得很大,隨時提防著周圍的一切,朱宗說的半點沒錯,雖然大家的手中都有木棒子,那不過是對付一般的凶禽猛獸,要是碰上厲害的角色,根本就派不上大用場。
說懌茗是主力幹將一點也不誇張,在大家都沒有殺傷性武器在握的時候,後羿神弓無疑是大家信心的保障,隻要後羿神弓還在他們這一方,膽怯就會立刻減到最低。
那不是一般性的武器,無盡歲月前,神箭後羿曾仗著它射落天上的九個太陽,他們是天帝的兒子,換句話說,後羿神弓在主人後羿的手中有與天帝一脈抗衡的實力,難道還會是凡品嗎?
天帝象征著三界六道最高的地位,除了表麵上的一群擁護者之外,單天帝本人的真實戰力就不容小覷,靜則天下安寧,動則萬靈塗炭。
能夠與天帝叫板的,古往今來並不多見,屈指可數,而後羿,就是這樣一個數得過來的生猛的人。他所掌握的後羿神弓,向來被人們奉為神物,甚至可與傳說中的幾件至尊寶器相媲美。
後羿神弓並無變化,白色的沾染著雯馨鮮血的布條包裹在弓體上,看起來萬分醒目,後羿神弓沒有變化,正說明周圍沒有太大的危險。
自從後羿虛影出現,後羿的部分戰力也隨之複蘇,但卻需要相應的強者才能發揮出來,落在懌茗的手中,實在有些屈材了。後羿虛影消失後,寄存在裏麵的意誌也隨之消失了,無論掌握在誰的手中,隻要能力夠強,就一定能發揮出驚天動地的戰力。
雯馨將後羿神弓送給懌茗,懌茗不想接受,對方是一個嬌弱的女孩子,有其父親的神弓保護,就會漸少危險情況的發生,而雯馨說什麼也要讓懌茗收下。
不得已,懌茗百般道謝,正式接任成為後羿神弓的第二任主人。但他年紀輕輕,又沒有修練過神通大術,難以發揮出後羿神弓的威力,雯馨想起先前父親用血開封印的情景,便又將帶血的布條送給了懌茗。
對於其他人來說或許算不得什麼,但之於懌茗卻有著莫大的幫助,必要的時候還可以憑此保住性命。
每一件神兵寶刃,都摹刻著許多印記,有主人的精氣神,更有長時間修成的兵魂寄宿在內,一旦兵魂覺醒,神兵才真正稱得上“活”了,這時候即便主人稍弱一些,它也能主導著主人完成最艱苦的戰鬥。
後羿虛影便是後羿的精氣神所在,而兵魂至今尚未被激活,仍處於沉睡之中,所以後羿虛影的離開對於後羿神弓來說並不是致命的傷害,主人的印記可以在後天煉入。
懌茗多麼希望自己能夠將精神印記打入後羿神弓,但他這也就是想想罷了,神兵怎麼可能甘心讓一個普通的人來駕馭呢,神兵也有尊嚴,尤其是兵魂複蘇,更難駕馭。
秦壽緊跟著懌茗,就像粘著救命稻草一般,後麵是其餘的七個人,一個跟著一個,這時候無人敢出頭,血淋淋的場麵還曆曆在目,讓他們久久難以忘懷。
巨蛇盤成一堆,頭顱仰望高天,對著太陽呼吸吐納,道道白色的光華被引下來,一部分從巨蛇的口中進入,另一部分自其身體的毛孔竄入,這哪像是修行,完全像是在享受一場盛宴。
在巨蛇的腹部,一顆金色的珠子寶輝閃爍,太陽精華進入蛇體後,全都被珠子給吸引了。
金色珠子以不可感知的速度旋轉著,漾起陣陣罡風,清洗著巨蛇的腸胃與腹部肌肉,腹部的蛇鱗頓時神光湛湛,黑氣盡退,看起來神聖不可侵犯。
小河邊,炸開的墳墓,土塊飛向四麵八方,隻有少部分又還回坑裏,一個人神采飛揚,精神飽滿,靜立在墓碑的左側。在他的臉上,洋溢著說不出的快慰。
“歲月難熬,墳塚寂寞誰人知,好歹有人來陪我了,哈哈哈。”感歎之聲並不強烈,但卻如空山之音回蕩不絕,方圓數十裏基本上都能清晰地捕捉到。
懌茗等人頓時神經收縮,心慌不已,本以為這是無人之地,但卻聽到了‘人’的聲音。
李嶠更是兩股戰戰,一副很猥瑣的模樣,千鈞一發之際來到懌茗的身旁,伸手將懌茗的衣服攥緊,嘴裏還不停地說道:“咱們關係不錯,你一定要好好關照我。”
眾人都投來鄙視的目光,二十幾歲的人了,竟然讓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孩子保護,說出去準會讓人笑掉大牙,此時此刻說不驚慌那絕對是假話,但李嶠的反映也太過於激烈了。
“老十二,你怎麼那麼經不住嚇啊。看看咱們誰像你了。”丁大奎一臉不屑,不屑之中還隱含著幾分鄙視。
“我不想死怎麼了,有錯嗎?再糾正一遍,我現在排行第八,不是什麼老十二。”李嶠終於鬆開手。
說到排行,其他人恍然大悟,自從新結拜之後,大家的排行都變了,可卻一直被忽視,仍按十五個人的排行相稱呼。
懌茗大口地喘著粗氣,李嶠剛才差點要了他的小命,攥衣服也就罷了,攥的還是衣領子,要不是眾人打擊起了作用,估計這會兒他早就窒息了。
莫名的恐懼繚繞心頭,對周圍的探索不得不告一段落,眾人決定回歸臨時住處,等過幾天情緒穩定了又出來探索。當他們快要接近茅草屋的時候,有人發現了小河邊墳墓的變化,驚叫出聲。
“這裏有盜墓賊”,看了墳墓之後,吳文高很肯定地說道。
眾人麵麵相覷,在此之前,這座墳墓並未引起大家的注意,有人自小土台上飛落地麵後更是騎在了碑頭之上。這會兒才開始審讀碑文。
碑上署名很奇特,排版就像是人家貼的春聯一般,正中間豎寫著五個大字“不死人之墓”,兩側又分別寫著“死人不寂寞”、“寂寞不死人”。除此之外別無其他的介紹,包括生平事跡等絲毫未提。眾人看罷,整顆心頓時變涼,幾乎快要停止跳動了。
結合著碑文,再聯想到方才的一番歎息,眾人頓時頭皮發麻,一個死了的人還能掀開棺材板出來麼,這在眾人的意識中還不能被接受。
從棺材裏出來的人,究竟是生活著的,還是隻剩下了一具枯骨,這個也說不定,活人還好說,有血有肉,比較能讓人心安,要是冷不丁地出現僵屍,骷髏人,準會嚇得眾人撒丫子狂奔。
‘死人不寂寞,寂寞不死人’,懌茗盯著墓碑久久未語。墳墓空空如也,裏麵的人已經出去了,都說了死人不寂寞,可如今偏偏有人感歎寂寞,那不就證明原在墓中的人未死嗎?
其他人驚慌失措的掃視著四周,懌茗更是將後羿神弓拉開,淡淡的金色光芒繚繞四周,將其襯托得神聖不可侵犯。仿佛一時間,他成了天地之間的主宰,‘我言即行,我行即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