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傑明也學著陳局咳了一聲說:“林廣成去哪個村民家了?”
“他沒跟我說,隻是說出去找……”
“好了,先找找看吧。”
陳局帶隊,大約二十幾個人。這些人在漆黑的夜裏走在寂靜的鄉村路上,而且相互間一言不發,換做是本村的村民冷不丁的出來一看,真能嚇一跳!
順著村裏的小路一直走到了村邊的楊樹林旁,李傑明才停住腳步對陳局說道:“陳局,再往前走就出村了,我們還是在這向村北拐吧。”陳局點頭道:“你來的早,對這的情況比我熟悉,你帶路吧,我已經命令林廣成在案發現場等我們了,估計他看見我們後會喊我們的。”
“那好吧。”李傑明說完帶著眾人在路前的一條小道向村北拐了過去。拐了這個彎後,剛走了大約十米遠,方曉猛的一拉李傑明道:“隊長,那好像掛著一個人!?”說完,指著西側的一家大門說道。李傑明定眼看去,心裏一驚,頭腦中不斷的閃過那晚自己追到楊樹林後,在樹上也掛著一個人。那些零碎的記憶不斷的在腦海中回映著,李傑明突然感覺頭有種針刺的疼痛感。他強忍著看向方曉所指的那家大門,隻見大門中央的橫梁上像掛燈籠一樣,吊著一個人形的黑影。
陳局對著身後的警員一揮手,幾名警員拿著手電走了過去,剛走到大門前,其中的一個警員就大聲的喊道:“陳局,這吊著一個人!”
眾人緊忙的跑了過去,果然,吊著的是一個人,從衣著上可以分辨出是一個男人。幾名警員已經掏出了槍在四周戒備,又有兩名警員已經開始向鐵大門上爬去。
費了好大一陣工夫,被吊著的人終於被放了下來,陳局和李傑明湊眼望去,李傑明不禁驚呼道:“怎麼會是他?”
“誰!?”陳局和方曉異口同聲的問道。
“這個人是上河村的副主任兼會計,叫徐三貴,前幾天我還來過這人的家裏。”李傑明蹲在地上伸手去探徐三貴的鼻息,隨後搖搖頭,說:“斷氣了!”
“法醫,現場技術員,馬上到位。”陳局一聲令下,身後的警員紛紛的開始忙了起來。陳局叫人去院子裏查看情況,看看林廣成在沒在這個地方。進去的人很快就出來了,向陳局彙報說:“屋子裏麵還有一具屍體,不過沒有發現林廣成。”
法醫的的初步屍檢報告已經出來了,法醫報告說:“死者的致命傷是喉部被利器所割,當場斃命,死亡時間不是很長,應該是近三個小時以內的事情,具體時間還得需要進一步的檢查才能做出準確的判斷。”
進屋的法醫也很快的傳來結果,那個法醫在彙報的時候顯得有些恐慌。他對陳局說:“屋裏的那具屍體整個頭顱都不見了,而且在周圍找了一圈也沒發現被割下來的頭顱,在室內的牆上用鮮血寫了幾個字:怨靈索命,血債血還。”
陳局站在寫有血字的牆下,半晌沒有說話,李傑明站在陳局的一側說:“作案手法與上幾起案件大致相同,受害者的頭顱被割下,並且在屋內的牆上用血寫下這八個字。”陳局似乎沒聽見李傑明的話,還是直直的看著牆上的那幾個字。
看了好一會兒,陳局盯著牆上的那幾個字淡淡的說道:“凶手的書法很好!字寫的很漂亮!”李傑明聽完這話後有些哭笑不得的幹笑一聲:“嗯,確實寫的不錯。”陳局轉過頭,雙眼深邃的目光落在李傑明的身上,李傑明看著陳局那犀利且敏銳的目光倒顯得的有些不好意思,他尷尬的問道:“局長說凶手的書法不錯是……”話到一半就噎回去了,他本來想問陳局說你這麼說凶手的書法不錯是出於什麼判斷。但覺得這話說出去後會有些不雅,就說到一般戛然而止。
陳局看著李傑明,指著牆上的字的說道:“越簡單的問題就越容易被人忽視,你沒發現這上麵的字有什麼特別嗎?”
“特別?”李傑明走到牆下,仔細的看著牆上的字。那字還未幹透,順著土牆的縫隙還在往下流著發稠的血跡。八個字,字體渾圓,筆鋒細膩,雖然在寫的時候似乎是可以的避開了常規的寫法,但轉折間還透露著一種書法之氣,非常人能寫的出來的。李傑明看著牆上的字,緊蹙的眉宇逐漸的得到舒展,隨即驚呼道:“局長,這字體與上幾起的字體不同,上幾起的字寫的非常的潦草,而這次的字體卻清晰明朗。”陳局點點頭,道:“雖說這是一個新的發現,但也給我們辦案帶來了很大的困難,你現在認為怎麼辦?”
“並案處理,雖說這起案件的現場字體與上幾起的有著明顯的不同,但我認為先並案處理可以節省時間不必分散我們的注意力,人員也能夠得到集中的管理。”李傑明說道。
陳局搖了搖頭說:“現在人員要集中管理是不可能的了,千絲萬縷的線索我們隻是得到了一點皮毛而已,這些證據足不能證明或指控一個凶手乃至一個集團,所以,我們還要加大力度去做深一步的調查取證,困難雖大,但我們的決心更大,我已經向上級保證,為期一個月,不結案我引咎辭職,摘銜為民。”
李傑明有些驚訝,雖然上次開會的時候上級的領導曾對平安縣公安局下達過了限時令,但沒說過要讓陳局辭職,雖然那是上一級談論和考慮的問題,但沒有明確的指出,畢竟現在的懸案太多了,有多少個案子到最後都是不了了之,石沉大海。陳局是什麼樣的人,李傑明清楚,陳局是一個很有組織原則的人,公道正義,在法律麵前是個不講人情味的人。想當初自己還是一名普通的刑警時,在一次的辦案中,因為法醫的一時疏忽而失去最為有利的線索和證據,致使凶手至今仍未落案。當時剛剛上任的陳局不由分說的向上級申請,讓那個法醫提前的退休了,還差點將那個法醫送上法庭。現在陳局說出這樣的話,李傑明心裏不禁有些擔心,他對著陳局說道:“陳局,還是……”陳局一揮手止住李傑明的話道:“作為一名人民警察對案件的破獲沒有決心是對正義的褻瀆,任何案件都有線索,即使凶手再狡猾也會留下破綻,百密必有一疏,你不必多說,眼下辦案才是最重要的。”說完轉身出了屋來到院子中。
這時,院裏的一名警員跑到陳局的麵前說:“陳局,這邊有個倉房,裏麵似乎有響動,但倉房的門是鎖著的。”
“打開門,進去檢查一下。”陳局說道。
“明白。”那名警員跑到車前,從工具箱裏取出一些工具。方曉隨著那名警員來到倉房門口,協助他去開鎖。費了半天的勁,鎖終於被撬開,嘩啦一聲,纏在門上的鐵鏈掉落在地上。方曉打著手電,率先進到倉房裏。一股硫磺味立刻充斥進他的鼻腔,方曉的一皺眉,捂著鼻子向裏麵走去。向裏走了幾米後,方曉頓時驚呼:“老林!你怎麼了?”
之間林廣成躺在地上,一臉的鮮血,正用一根竹竿敲打著一旁的木架。方曉蹲在林廣成的身邊,扶起林廣成再次的問道:“老林,發生什麼事了?”
林廣成抬頭看了一眼方曉,嘴角露出一層笑意,他聲音微弱的說道:“那,那有座墳,墳裏,有,有……”話沒說完,人就昏了過去。李傑明聞聲後跑進倉房,看著躺在地上的林廣成也蹲下身,問方曉:“怎麼回事?”方曉說:“不知道,進來的時候林廣成就躺在這裏,他說這有座墳。“說完用手電向倉房的裏麵照去,隻見倉房的裏側果然有座墳。墳已經被掘開一部分,周圍濺滿了一層黃土。李傑明扶起林廣成對著身後的警員說:“你們先將他抬出來,馬上就行急救。”說完,和方曉一起走到那個墳的旁邊。方曉指著墳頭說,這剛剛好像發生了爆炸。
李傑明用手捏了一把土,放在鼻子下聞了聞說:“是炸藥!”方曉問道:“老林剛才說這墳裏有什麼東西,可沒說清楚就昏過去了。要不要把這個墳挖開看看?”李傑明觀察了一下這座墳後,搖搖頭道:“先不能亂挖,林廣成應該就是挖這墳後才引起裏麵的炸藥爆炸的,說不定下麵還會有炸藥。”
“那怎麼辦?”方曉問道。李傑明拎起地上的一把小鐵鏟說:“先把這封起來,任何人不準進來,先出去跟陳局彙報,等林廣成醒了後再說。”
李傑明剛想轉身走出倉房,陳局已經走了進來。李傑明手拿鐵鏟對著陳局說道:“陳局,您還是先出去吧,這裏可能有炸藥。”陳局走到墳前,結果李傑明手中的鐵鏟道:“我來試試,你先去給我找幾個照明設施。”李傑明站在那沒動,雙眼關切的看著陳局說:“局長,可能有危險。”陳局挽起袖子說道:“叫你去你就快點去,危險怎麼了,有危險我就退後,那我這個局長也太不稱職了吧,去吧,沒事,我以前在部隊裏可是工兵。”李傑明還是一百個不情願的被陳局趕了出去,他叫人將車上探照燈拿了出來,又將一輛車開到了院子裏進行發電。
陳局讓其他的人出去,隻留了李傑明和方曉。陳局擔心裏麵如果真的有炸彈,那可不是鬧著玩的,所以為了縮小受傷害的範圍,他沒留太多的人在裏麵。陳局以前確實是一名工兵,但工兵也是人,在沒有專業工具的情況下,也是和普通的兵差不多的。隻是多了一些理論知識罷了。
陳局拿著鐵鏟,先小心翼翼的清幹了周圍的餘土,然後開始慢慢的挖了起來。鐵鏟下的不深,是一層一層橫著挖的,如果下邊有炸彈,鏟子下的深了很容易引起爆炸的。墳本來不高,在加上被林廣成挖了一半,又被炸藥炸散了一些,所以挖了幾下,土包就變成了平地。現在可是個技術活,和排雷差不多。
挖了好一會兒,才挖出了一個不大的坑。李傑明看著有點冒汗的陳局道:“局長,我開挖吧!”
“你?你給我照著亮就好了,這東西你不會!”陳局打趣道。李傑明說:“怎麼不會呢,不就是挖坑嗎,我小時候沒少挖坑做陷阱。”陳局嗬嗬一笑道:“兩碼事,你在那等著,離我稍遠一點。”
方曉舉著探照燈問李傑明說:“隊長,挖這個墳有什麼用呢?”李傑明眼睛轉了一下說:“你見過誰家的墳埋在倉房裏,林廣成又是怎麼受傷的,這裏麵埋的是什麼?”方曉問道:“裏麵如果是一口棺材,然後棺材裏麵裝的是個死人怎麼辦?那我們多缺德啊,挖人家墳。”
陳局歇口氣道:“裏麵不應該是棺材,這是不是墳全取決於那個牌子。”陳局指了指那個充當墓碑的牌子接著說:“再說,誰在墳裏麵下炸藥。”
“萬一怕別人盜墓呢?”方曉說道。
“盜墓?”李傑明聽完方曉的話後,深思著。
“不管是什麼,反正這裏麵一定是有蹊蹺。”陳局說完,又繼續的挖了起來。
李傑明想了一陣說:“裏麵有炸藥,那就更得挖開這墳,看看裏麵到底有什麼了。”方曉偷偷的拽了一下李傑明的衣角說道:“那萬一這家的主人發現後,就是不告我們上法庭,傳出去對縣局的影響也不是很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