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3(1 / 2)

再說永安城裏,自從江浩為阿根等錯劃右派分子平反昭雪後,永安城裏再無平靜可言。一些政治上有野心並與江浩形成對立的反對人士,趁江浩平反冤假錯案和引起省委不滿的風聲傳來之即,頻繁到省裏活動,告江浩的黑狀。一時間,風起雲湧,暗流湧動,永安城大有黑雲壓城城欲摧之勢。

省委省政府對懷德地委行署逆“潮流”而動的作法十分不滿,密切關注事態發展,一伺時機成熟,即大興問罪之師,調查組連夜趕往懷德地委行署。

調查組在進行大量訊問後,掌握第一手資料,隨後即對江浩展開訊問。

“你為李阿根等右派分子平反,動機是什麼?”調查組問。

“李阿根是佃農出身,苦大仇深,解放後入黨,帶領鄉親們發展生產。他是我們的基本群眾,他沒有理由反黨的。”江浩答到。

“看問題不能表麵化。據說他和一個資產階級女人搞在一起,他一定是受了那資產階級女人的影響,對黨心存不滿,肆意攻擊的。”調查組道。

江浩聽了一愣,先不說‘和資產階級女人搞在一起’這句話對錯與否,單就這話出自何人之口,江浩就頗費思量;他轉念一想,“資產階級女人當然是指阿琬她阿爸私營業主的家庭背景,而了解這段曆史的,地委行署上下非沈月嬌莫屬,難道是她落井下石對調查組講了什麼!?江浩心下自思。

“怎麼能如此輕率地下結論呢?”江浩據理力爭,“我認識那女人。解放前,我在她家做過學徒,了解他們父女倆的為人。他們家是有錢,但多有體恤眾鄉親之處,深得鄉親們愛戴。況且,抗戰一開始,她的家就遭變故破了產,淪為赤貧,是李阿根一家收留他們,才活到今天的。”

“你講“為人”,“為人”能代替階級鬥爭嗎?你那一套是資產階級調和論。你一定是受了那資產階級舊家庭的影響,舊情難忘,不知不覺,滑到資產階級那一邊去了,為右派撐起了保護傘。看來,很有必要對你做進一步調查,看看你是怎樣袒護資產階級右派的。”

江浩本想把問題說清楚,不想,卻把自己攪了進去。說輕了,是徇私情,說重了,是袒護資產階級右派。

調查組經過一番調查,打道回府,向省委省府彙報調查結果。省委省政府經過研究決定,對懷德地委行署為右派平反昭雪的做法給予通報批評,責令江浩停職反省,作出深刻檢查。

對於以上結果,沈月嬌不僅不加以撫慰,而且大肆譏諷。在她看來,江浩為阿根平反是為了阿琬。不然的話,他堂堂一個地委書記,斷然不會為一個村幹部興師動眾的。她斷定這裏麵一定有私情 —— 江浩是借平反之虛,行徇私之實。

地委書記的家鬧翻了天,沈月嬌指著丈夫的鼻子大聲痛斥。她說江浩為右派平反是自取其辱,如今丟了烏紗帽,罪有應得。她像一個潑婦。

起初,江浩還能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把他們夫妻倆深受同安堂福蔭的事實說足了,可沈月嬌就是聽不進去,專撿難聽的說,什麼腳踏兩隻船,想討阿琬做二房。江浩被激怒了,揮手打了她一記耳光。沈月嬌愕然,捂著被江浩打過的半拉臉,半晌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