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嘟,嘟”電話撥通了,但是一直無人接聽。
薑一帆一連撥了三次,都是如此。
看來,尋找殷茵的這個突破口也要落空了,他失望至極地仰麵躺倒在床上,望著天花板出神。
這是一間略顯陳舊的小旅社,牆壁和天花板上的牆紙已有些許發黃,不過總體還算幹淨整潔。唯一的缺點就是房間隔音效果太差。
薑一帆躺在床上,目光直視的地方是天花板正中央。那裏有一盞水晶吊燈。
當他靜靜躺在床上時,卻發覺那盞小吊燈在輕微地上下晃動著,一邊晃動一邊還發出“唔唔”地聲音。
他豎起耳朵仔細聆聽了一會兒。從旅館每間屋子結構布局相同這個特點進行分析,樓上安裝吊燈的位置應該也擺放著一張床。那麼,這個“唔唔”的聲音,包括吊燈的晃動應該是從床上發出來的。
床上能有什麼行為如此誇張呢?除了男女之事,還能有什麼?想到這,他“嗤”地輕笑一聲,把身體翻轉到另一側,不再去關注那吊燈的運動。
“叮咚”,手機的短信響了。
他翻身爬起,撲向床的一邊,拿著手機翻看起來。
“您好,請把地址發給我。——YW”從殷娃的手機發來一條簡短的信息。
“難不成,她都不準備在電話裏跟我聊聊就直接見麵?”薑一帆覺得這位殷娃的確有些不用尋常。
他想了想,就把自己的地址和房間號發送了出去。
.6.
之後的一個小時,殷娃既沒有出現,也沒有再發短信。薑一帆在狹促的房間裏坐立不安。
夜慢慢深了,唐人街上的人們都開始進入了夢鄉。窗外白天喧鬧無比的街道被一種靜謐、神秘的色彩籠罩著,隻剩下昏黃的路燈,睜著渴睡的眼,迷迷糊糊地堅守著。
“叮—當——”尖銳的門鈴聲劃破午夜的寧靜,驚醒了因等待太久而差點睡著了的薑一帆。他從床上爬起來,走到洗臉間用清水拍拍臉,然後走到了房門口。
從房門的貓眼望出去,他看見門外站著一位身著紅格緊身旗袍、頭頂著濃黑卷發、豔妝紅唇的女人。隻因走廊的燈光太過昏暗,那女人的臉除了一雙豔麗無比的紅唇外,其他都看得不太真切。應該是殷娃,他在心裏猜測著,隨手“砰”地一聲拉開了門。
“先生,我是殷娃,是您剛才給我電話嗎?”
殷娃拘謹地站在門口,微微低著頭,用粵語飛快地說著。
雖然她說的是粵語,但是薑一帆還是聽出了哪怕化成灰也不會忘記的音色;雖然濃妝豔抹的她與之前的素麵朝天大相徑庭,薑一帆依然能從那厚厚的粉底和濃濃的假睫毛中分辨出那並不曾從心底抹去的痕跡。
他看出殷娃站在門口,臉上顯出的窘迫,側身讓她進了房間。
關上房門後,他立即轉過身,抬起她的臉。
殷娃原本是從薑一帆開門到進屋一直都微微低著頭的,這下,她被迫抬起頭,與薑一帆四目相對。
兩人目光對視的一霎那,她像被電擊中了似的,渾身不住地顫抖起來。
她一把拍掉薑一帆的手,轉身就往房門衝過去。無奈,薑一帆眼疾手快,攔腰抱住了她。
“放我走吧!求求你,放我走吧!”殷娃無聲地哭泣著,哀求著對薑一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