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傻子(1 / 2)

“二少, 請跟我來。”身穿正裝的儒雅男子在前邊帶路。

陶司南摸摸腫起一個大包的後腦勺, 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麵。

大堂裏人流密集, 每個人都行色匆匆, 陶司南敏感的發現公司前台兩個女子偷偷瞄他, 還捂著嘴巴嘀嘀咕咕, 想來沒說什麼好事。

陶司南微微皺眉:“她們兩個在說我壞話, 為什麼?”

給他帶路的男人叫做嶽相霖,是這家企業的總裁助理,俗稱二把手。他順著陶司南的視線看向前台, 嘴角上揚的角度一絲一毫都沒有變化,他說:“二少多心了,請這邊走。”

陶司南撇嘴。

嶽相霖側身站在電梯口, 一手按著門框, 一手朝陶司南打了一個“請進”的手勢。

陶司南木著臉走進去,靠在電梯門口站好。這樣一來, 嶽相霖就隻能貼著陶司南的臉頰按下十八層的按鈕。

見陶司南一直盯著按鈕, 眼神中沒有往日的呆滯和空洞, 反而透著股靈動和……忐忑。嶽相霖笑笑, 解釋道:“這裏的電梯最高隻能到十八樓, 我們要先上十八樓再轉乘專用電梯去總裁辦公室。”

陶司南這才將目光轉向嶽相霖, 點頭應道:“我知道了,謝謝嶽哥。”

嶽相霖眼中精光一閃,不過被高度數鏡片擋住了, 他暗自在今天的行程安排上加了一條:調查陶司南近一年的所有事情。

一年前的這時候, 也是清明時節,總裁照例接了陶司南去掃墓。那時的陶司南還是一如既往地癡傻呆滯,完全不負他幾乎從小喊到大的外號——二傻子!

陶司南是個傻的,這點幾乎人盡皆知,也完全沒有誇大其詞的成分,因為他真的就是個傻子呀!

這事可要從十八年前說起。陶氏是全國數一數二的豪門,做的是古董古玩生意,幾乎壟斷了整個市場,唯一的不好就是人丁不興旺。

主家這一脈就三人,陶司南他爸、他哥、他本人。旁支雖說好點兒,但也沒好多少。

陶司南和哥哥陶司東是雙生子,他們出生那會整個陶家,特別是陶父恨不得普天同慶,連妻子難產而亡也沒能壓抑這種近似於揚眉吐氣的興奮。

可惜好景不長,一場大火,兩條人命,從此陶氏主家這一脈,又隻剩下一個男丁了,也就是陶司南。

剩下的這個也不大好,堪稱歪瓜裂棗,主要表現在智商方麵,陶司南的顏值還是相當相當高的,可這又有什麼用?

或許是磕了腦袋,或許是受了驚嚇,又或許是天生的隻是之前沒人發現。總之等陶司南身上好了七七八八之後,眾人才驚覺,這小子眼神呆滯,表情木訥,時而不言不語,時而獨自傻笑,就是聽不懂話,更別提讀書學習。這娃是個傻的喲!

本來還沒什麼,旁支一向是安安分分為主家馬首是瞻,這變故就像天上伸下來的梯子,給了旁支一條觸手可及的通天之路,欲-望和野心蠢蠢欲動。

最後博弈的結果是:族裏一次性支付陶司南生活費、學費、過節費、老婆本、養老金,讓他哪兒涼快呆哪兒去吧,這家族的事情從此跟他沒關係了。

再然後,陶司南被孫氏財閥接走。當時是孫老家主做的主,他和陶父是至交好友,見不得老友的兒子被人磋磨,便收為義子承擔起撫養他的責任。老家主去世後,這責任就落在了現任家主孫西嶺的肩上。

孫西嶺,就是這次陶司南要來“拜見”的大人物。

電梯“叮咚”一聲,到十八樓了。陶司南跟在嶽相霖後麵,跨出電梯的時候居然被絆了一跤,險些來一個狗吃-屎。

嶽相霖扶住陶司南,“二少別緊張,總裁他不吃人的。”

陶司南下巴一揚:“我怎麼可能緊張!”他隻是運氣不好,真的!

他卻不知道,這副傲嬌的小模樣在嶽相霖眼中就像炸了毛的小奶貓,渾身寫滿了三個字——萌萌噠!

嶽相霖輕笑一聲,覺得二少這樣挺好,不過這樣的好要建立在調查過確定沒問題的基礎上。

站在專用電梯前的瞬間,陶司南其實是緊張的,手心裏有些汗涔涔,甚至他的表情也不自覺的僵硬起來。看上去又有些“二傻子”的感覺。

他的緊張無措全部歸咎於一個原因——“陶司南”換芯子了!

現在的這個芯子,原本是一個鏡靈!他上一秒還在忍著蝕骨銘心的劇痛,即將熬過七七四十九道劫雷化成人形。下一秒,他果真就有了人形,可這人形卻是他莫名其妙奪舍而來的。

渡劫的結果可想而知,怕是若沒有奪舍他就灰飛煙滅了!

陶司南來不及多思考,就被一個身穿紅衣,吊著三角眼,尖嘴猴腮的女人狠狠擰了他腰上的肉,女人惡毒地罵著:“你這個傻子還敢裝暈!我叫你裝我叫你裝!敢在全劇組麵前黑我你找死……”

陶司南太陽穴突突的跳,從後腦勺延伸到脊椎都抽抽的疼,胸口一陣憋悶,這樣一比較,腰上的那點疼痛根本算不上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