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峰暗暗想，這個華子，還以為他當了兩年服務員，把血性都給磨沒了呢，現在看來，狼永遠都是狼，就算它偽裝成小綿羊，但它的尖牙，它的利爪，依然會在必要時撕破獵物的喉嚨。
砸了有七八下吧，那大堂經理臉部都差不多變成平麵了，躺在地上直哼哼，血都快淌成小河了。客人們也被嚇跑了小一半，附近的幾個桌子都沒人影了，全跑外麵去了。而華子的那些同事們，不管是廚子還是保安還是服務員，都站得遠遠的，沒一個敢過來的。
華子手上都是血，抹了一把臉，又把臉上弄的血麻拉呼的，看上去分外猙獰。靠牆有一個大魚缸，華子笑了笑，把那煙灰缸用力向魚缸扔過去。嘩啦，魚缸碎了，水像瀑布一般流出來，各種海鮮魚類散落，在地上直撲騰。
華子解開圍裙，脫下服務生的製服，用力摜在地上，衝遠處嚷嚷著：“當了兩年多傻逼，老子受夠了，老子特麼辭職不做了，大哥，我們走。”
“走，我們換一家吃去。”
“肖雄”把手搭在華子的肩膀上，兩人就那麼大搖大擺地走出了海王閣鮑翅館。圍觀的人中，沒一個敢攔的。
半個小時之後，他們出現在大京某夜市的宵夜攤上。
桌上擺了一些燒烤、豎了幾瓶啤酒。
華子用牙齒把啤酒蓋咬開，然後給“肖雄”滿上，再給自己的杯子倒上，舉杯：“大哥，這杯我敬你，算是給你接風。不過先說好啊，這一頓我請，你千萬別跟我爭。”
“肖雄”搖頭笑了笑：“行，你請就你請，那我一會兒多叫些東西，吃窮你。”
兩人對視哈哈大笑起來，將杯中滿滿的冰啤酒一飲而盡，又各自打了個很響的嗝兒。
“大哥，你啥時候回到大京的？還有，到底是咋回事啊？不是說你被那啥了麼？電視上也都公布了……”華子比劃了個槍的手勢，在自己太陽穴那裏點了兩下，“剛才猛的看見你，真的，可把我給嚇壞了，我還以為看到鬼了呢。”華子拿起一串羊腰子，嚼的嘴角油光直冒，看來是餓著了。
“肖雄”點了根煙，夾在指間幽幽說道：“有時你看到的，聽到的，其實並不一定是真相，別管我怎麼回來的，總之我現在回來了。”這句話左峰說的很有內涵，其實是話中有話，一語雙關，特別是前半句。
華子自然是不理解其中的含義，以為“大哥”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便也不再繼續追問，而是爽朗地笑笑：“大哥，你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肖雄”看著他：“這幾年，你受苦了吧？”
華子還是笑：“不苦，不苦，我有手有腳的，到處打工，有錢賺，有衣穿，有飯吃，一點都不苦。倒是大哥你，出事之後被抓了進去，一定受了不少的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