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鄰家哥哥的那一年顧青衣大概隻有四歲。
他們一家是從一個小鎮子搬到這個城市的,因為奶奶的撫養權他們一家人遠離了那個已經紮了根的鎮子,來到了這個城市最偏僻的角落租了房子安了家。
初到的第一天,顧青衣認識了三個夥伴,一個比她是年長她三歲左右的姐姐,一個是比她大一歲的哥哥,還有一個是和她同歲的哥哥。
那天他們在房東奶奶的院子裏玩起了過家家酒的遊戲,她跟在哥哥姐姐的後麵跑,可是卻總跟不上他們的步伐。
天空是灰蒙蒙的一片,兩個哥哥帶著她躲在柴火垛搭成的塑料棚下,姐姐在外麵放風告訴她們:“有狼要來了,孩子們要躲好嘍,我不讓你們出來你們就一定不可以出來。”
顧青衣吸著鼻子說:“姐姐我幫你吧。”
她以為會得到誇獎,可是卻被那個和他一樣大的哥哥徐子城嘲諷了句多管閑事。她不滿意的回嘴,兩人爭來爭去,塑料棚外的姐姐聽到了鑽了進來看著兩個人:“你們夠了,我在外麵打敵人,你們在裏麵吵什麼?”
顧青衣和他們爭吵,吵了什麼當時氣急也不記得,隻是最後他們都說她不懂事就離開了,留她一個人在塑料棚下偷偷地抹著眼淚。
不知過了多久外麵似乎刮起了風,初春的季節她被凍得瑟瑟發抖,可是她沒有動,她在等著她的小夥伴來找她,可是許久沒能等來,就在她打算放棄的時候,一隻白白胖胖的手從塑料棚外伸了進來:“走吧。出去一起玩啊。”
這隻白手的主人是那個比她大了一歲的哥哥,他叫徐光大。光大,光大,大概真的像光一樣偉大。
那個時候的顧青衣已經懂得了看別人臉色,她喜歡這個哥哥,因為哥哥的臉白嫩白嫩的很漂亮,因為哥哥的臉上像陽光一樣的笑容很好看,因為哥哥白白淨淨的手很溫暖。
她握著那隻手不想鬆開,可天空卻下起了雨,剛開始還細雨綿綿,片刻卻有驚雷滾滾。
她急忙跑回家,爸爸媽媽還在收拾著屋子。她笑著站在屋子的窗台上看著石階下的屋子,漂亮的哥哥住在那裏她記得,她要去找那個像陽光一樣順眼的哥哥玩兒。
“爸爸,那個胖胖的哥哥比那個瘦瘦的哥哥好,長得也比他好看。”她收回窗外的視線,挪著自己的步子在炕沿坐下,看著地下正在擦著桌子的顧爸說。
顧青衣以前不叫這個名字的,她聽媽媽說起過,原來她叫做清怡,因為到了她這一代族譜上的字是清水的清,所以給她取了怡字,可是媽媽有一次帶她去看病,看病的醫生說孩子命中不缺心所以就改為衣,顧媽是個戲迷,一想幹脆也就將清水的清改成了青衣的青。
顧青衣自從那次過家家酒的遊戲,就喜歡上了那個笑起來很好看的光大哥哥,聽說光大哥哥會拉二胡,她想那哥哥歌唱的也一定特別好,她就特意拿了自己在學校學的音樂課本在院子裏唱起了歌。
那吱吱呀呀的聲音,歌不成歌調不成調。
不知道什麼時候陽光下響起了二胡的聲音,那悠揚的曲調不知擊打的是誰的心。
夢裏花落知多少,隻是花落非夢中,在太陽公公躲貓貓的日子,細雨綿綿打落了多少芳菲的殷桃。
世界那麼大我們哪有那麼剛好就會遇見?
時間這種東西就像流水,嘩嘩作響卻終會化成蒸汽連痕跡都不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