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假期,李牧回家了。
再不回,老媽非得從家裏追到鵬城,扯著他耳朵擰回來不可。
他今年24,說大不大,可在偏僻小城,周圍十裏八鄉打聽打聽,這個年紀的,誰家不是小孩都會打醬油了。
可他倒好,連個對象都沒有,妥妥的單身汪一隻。
倒不是李牧長得不能見人,這會下了火車,就他這長相打扮,就引來了好幾位女孩暗中頻頻窺視。
可他卻對此毫無感覺,在謝絕了一個萌妹子大膽索取電話的要求後,拖著大包小包出站上了公交車。
過了十幾站,才下車叫了輛路邊停靠的摩托車,又走了十幾裏坑坑窪窪的山路後才到家。
白雲村,市郊最偏僻的一個自然村,地處群山環繞之中,村子不大,百十戶人家,都姓李。
他家就在村子西邊,一間兩層土磚黑瓦屋子,門前五顆棗樹正開著花,屋外的菜地裏,不少時令蔬菜鬱鬱青青,長勢極好。
推開門,望著熟悉又陌生的家,塵封的記憶湧上心頭,李牧一時癡了。
時間還早,這個點父母還在地裏幹活,李牧從自家水井裏打上來一些水,擦了把臉。
本還想出門去尋父母,可旅途的困頓讓他哈欠連天,不多會就躺在堂屋的椅子上睡著了~
迷迷糊糊間,耳邊又傳來那熟悉的呼喚聲,“你回來了嗎?”
李牧睡得香甜,無意識的翻轉了個身子,夢囈道,“我回來了。”
“那就上山來吧~”
“哦~”
臨近夏天,山間野花陸陸續續含苞待放,林間不時可以看到飛飛停停的小鳥,它們正歡快的唱著美妙動聽的歌謠~
可這一切都和李牧無關,他機械似得的行走在崎嶇的山道上,雙目緊閉。
豔陽高照,這一幕卻讓人見了不寒而栗。
白雲山頂,有一座存在不知多少年月的荒廢道觀。
風吹雨打,無人打理,時至今日已是殘簷斷壁,一派蕭索破敗之相。
越過亂石堆,進入道觀,蜘蛛網紋密布,曾經威嚴的守觀神將石雕斷成幾截,銅製的神像早些年就不知所蹤,光禿禿的供台上隻有灰塵一片。
繞過主殿從沒了頂梁的側門進入後院,一路雜草叢生,李牧的腳步驚起了幾隻老鼠,在牆角迅速溜過。
在院子正中,有一塊孤零零矗立在那的無字石碑!
李牧走到碑前,便不再繼續前行。
“終於等到你了~!”
……
“我這是在哪?”
李牧迷迷糊糊著,努力想睜開眼,卻使不上勁。
他明明記得自己是在家裏睡覺的啊,這是哪裏?
周圍靜悄悄的,完全感覺不到任何東西存在,好像被人關進了密室一般。
也不知過了多久,依舊睜不開眼,但李牧感覺自己似乎能“看”見了~
這是一處群山中的穀底平地,周圍有上百個奇裝異服者盤膝而坐,姿勢有些怪異,雙目緊閉像是睡著了,但每個人的動作都一模一樣,吐息聲悠長而統一。
李牧也是其中一員,他不安的想要扭動著身子,卻發現這一切都是徒勞無功,隻能被動的跟隨眾人做著統一的動作。
這~似乎像是古代道家弟子的清修之所。
隻是,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
山中不知過了多少歲月,隻見蔚蔚藍天白雲飄蕩,日月交替不止。
李牧周而複始機械似得打坐修行,以甘露朝霞月華為食,終於有一天,他得以進入群山之巔的道宮之中。
“這不是白雲山上的那塊無字石碑嗎!為什麼會在這?”
那殿內正中心,一塊類似的無字石碑浮空矗立,渾身上下散發著攝人光芒,令人不敢直視。
正當李牧疑惑這塊石碑和山上道觀中的石碑有什麼聯係時,耳邊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取一滴心頭血供奉鎮天印。”
“鎮天印?”
李牧分外好奇,可手上動作卻不慢,接過對方遞來的銀針,在胸口正中位置紮了一下,一滴心頭血自己飛了出來,紮入石碑之中消失不見。